萬俟儲玉這樣一說,鍾素兮倒是恍然大悟,總算是知道這個男人再和她別扭什麼了,她倒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應該氣他誤會曲解自己,還是應該笑他吃幹醋,自己上午猶豫段林之的事情,倒是讓萬俟儲玉懷疑自己對柏晨懷有舊情,這人真是——糊塗!鍾素兮氣的竟然笑了。
抬手給了他一下,鍾素兮扳正了萬俟儲玉的臉說道:“你可知道,我上午在猶豫的是什麼?”萬俟儲玉搖了搖頭。
“我是在考慮一個可以幫助你的人選,本來我覺得段林之是工部侍郎的的公子,有精通水利,對你也忠心,為人又磊落,是一個最佳的督查人選,可我又害怕有言官得知段林之是我推薦的,更何況當初賜婚與我有關,婚禮上賜兩人金玉良緣的也是我,有結黨營私之嫌隙,所以才吞吞吐吐的沒有說,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萬俟儲玉一時語塞,一雙眼睛有些愧疚、尷尬的看著素兮。
“信不信由你!”一向得理不饒人的人此時受了委屈肯定是要討回來的,鍾素兮推開他負氣的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萬俟儲玉隻能好生的哄著,“阿澄!我也是……別生氣了,我小心眼兒了!起來吃些東西吧!”
“不要!”鍾素兮打開他撫著自己的後背的手,“我要餓著自己,餓壞了才好!都是因為某些人才餓壞的!”
“好了!我道歉!起來吃飯吧!”將她從床上拉起來,萬俟儲玉顯然是一副得了便宜的樣子,“剛才我讓廚房將菜熱了,吃完後再睡!其實我也沒吃東西,現在餓得很,你就當陪我吃一些?”
素兮其實也沒生他的氣,知道萬俟儲玉是在意她才會這樣,可嬌還是要撒的,“我要你抱著我過去!我餓的站不起來了!”說著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
次日,段林之由一屆文官變成了督導長沙水裏的督查,官拜侍郎,如此年輕的侍郎在朝中實屬罕見,所以就連一貫翁婿不和的鎮南王也對段林之高看了幾分,臨行前特地讓鎮南王府的總管去請段林之到鎮南王府踐行。
滿朝文武除了對段家的榮蔭盛寵感到豔羨之外還察覺到了一絲絲扶植的味道,自從鍾皇後為尉遲寧玉和段林之題字‘金玉良緣’之後,段林之就成了皇後一黨,甚至連段林之的家族都有意靠攏,可段林之畢竟不過是一介文官,沒什麼大的作為,似乎皇上也不是很重用,可如今截然相反,督查長沙,顯然是將段林之視為了自己的親信,鍾皇後二次複位,怕是皇後一黨就要樹成。
段林之和尉遲寧玉一心想依附於鍾皇後,隻礙於鍾皇後似乎並不有心於朝堂爭鬥,可這次段林之官拜侍郎兼任督導,是鍾皇後的舉薦,段林之在獲封後的第二日,尉遲寧玉便以進宮拜見皇後為由到了長樂宮,似乎結黨於皇後這件事已經成熟了。
“皇後娘娘的魚真是活潑肥美!”尉遲寧玉陪著鍾素兮站在湖邊賞看著湖中的紅色金樽魚,鍾素兮近些日子看上去圓潤了不少,膚色白中映紅,不似剛進宮時的那般羸弱。
“這些魚兒沒有記憶,剛剛才喂過就忘記了自己吃過食,所以一天吃過好多次,自然身體碩大,看著肥美!”鍾素兮撒了一把魚食在湖中,話裏有話,既然決定培植黨羽,她肯定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今日也是有意的敲打尉遲寧玉和鎮南王的心思。
“可不是,這湖裏的魚兒可不像是人,知道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所以吃的肥美卻不一定認得主人。”
“人?”鍾素兮看了一眼身旁的尉遲寧玉,說道:“有時,人也是沒有記性的,剛剛受了別人的恩惠,可能一準眼就忘記了!不知道尉遲郡主是否也見過像魚一般的人呢?”
“臣妾,常心懷感恩,尤其是對皇後娘娘的賜婚之恩銘記於心!”尉遲寧玉連忙表忠心的跪了下來。
“我知道!”素兮扶起尉遲寧玉,七分笑意,三分戲謔的說道:“本宮哪裏能不知道,隻是本宮好意締結的這一錦繡良緣有時也是得罪了別人,不過,看到你和段侍郎比翼雙飛,恩愛和美,本宮就算冒著被責怪的危險得罪了鎮南王,也是在所不惜的!”
“請娘娘明鑒!”尉遲寧玉並未起身,她知道鍾皇後一直擔心鎮南王心懷怨恨,所以不打算與她想結交,可如今鎮南王有心依附於皇後,助她奪位,尉遲寧玉肯定是要表明父親的心意給鍾皇後,不然一這個女人的手段,怕是早晚會對尉遲家不利,“父親一時糊塗急昏了頭才會送寧玉進宮,如今娘娘賜了‘金玉良緣’,父親方得發悟,所以每日都感念皇後娘娘的恩情,哪裏還會對娘娘有所怨恨!”
看來鎮南王是想明白了,與其日夜擔心萬俟儲玉忌諱與他,還不如找一個穩妥的靠山,原本想扶持自己的女兒,如今願望破滅,就隻好臨時抱佛腳的抓住了自己,隻是這麼做他就不怕擔風險嗎?要知道這可是結黨營私的重罪,萬俟儲玉隨意找個借口就能將他除掉,難不成他還期望一塊當日賜下的免罪金牌能夠救得了他尉遲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