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陛下的妃嬪,總要一樣冠絕後宮,或是德行、或是美貌、或是身份,陛下的後宮已經有一位尤善舞蹈的澄陽夫人,如果如姬比澄陽夫人舞姿超群,那本宮一定納如姬進宮!”
“可澄陽夫人今日並不在此!”趙王眯了眯眼睛,不知道鍾素兮要施什麼計策。
“無妨!本宮的舞姿較比澄陽夫人還差了些,若是如姬能勝過本宮,就算她舞姿冠絕後宮,今日就納為如夫人!”
鍾皇後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起舞,而且要是輸了就得接受下如姬入宮,這可是讓殿內的眾人大吃一驚,趙王一聽倒是眉開眼笑,說道:“那就請吧,請皇後舞一曲!”
素兮抬頭看向萬俟儲玉,他沉默些許後開口說道:“既然是踏青湯泉,皇後舞一曲權當是助興酒宴,恩準!”
從未有人見過鍾素兮跳舞,何況是在這樣的關頭,舞好了落得傾國傾城的美名,或許還能成為皇後捍衛恩寵的千古佳話,可若是舞的不好,那可就是既丟了麵子有要納得如姬為夫人,賭注似乎關乎臉麵,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地中間一身華服的鍾皇後。
“這如姬的舞恍若天人之姿,皇後不會是自討其辱吧?”低下的人絮絮低語,坐在角落裏的柏晨心中暗笑飲酒,他忽然想起那句少時遊陳國時聽來的歌謠‘鼓聲響、鈴聲揚,田間地頭阿姐忙,金秋十月黃金穗,舞鞋踏進隴中央’,陳國的平民女子平日裏都穿著舞鞋,收麥子時都不忘記舞蹈,堂堂陳國的公主,舞出的又是怎樣一種姿容,隻可惜……這舞步不是為他而舞。
褪去外衫,素兮內著一件石榴紅裙,反複的裙擺輕輕抖開如同漣漪層疊,身姿嬌小、體態輕盈,荷葉的袖子微微透明,素兮沒有水袖隻能挽著身上的披帛,樂聲一響起,旋轉起舞,熱烈的石榴裙霎時間隨著舞步翻轉開來,舒展的雙臂柔若無骨。
‘月中仙’妍妃自創的舞步,憑借這一舞獨步後宮數十載,她是妍妃的女兒無需教也能跳出天人之姿,足尖輕點、舞步輕快、眉目時而顰蹙,時而歡笑,時而惹人憐惜,時而嬌媚,行雲流水的白色披帛在空中婉若遊龍,眾人從沒見過這樣纖柔的腰身,輕盈到跳躍間如同步履雲端。
忽而,樂曲加急,參入了擊鼓的聲音,素兮心思一動稍加修改,拔出一旁一個侍衛的劍,隨樂而舞,踩上加重的鼓點竟別有一絲風韻,足尖高高的勾起,揚劍而立,眉目間的嬌柔都換作了英氣,大將軍尉遲靖不禁的大叫了一聲“好!”眾人亦是為這驚豔的亮相而鼓掌,舞蹈的柔媚混合了劍術的灑脫,所有人都被衝昏了頭腦,忘記了舞蹈的人是他們不能正視的當今皇後。
蘭指遮麵,眉目含羞,一個騰空飛轉後素兮將劍插回劍鞘,博得一片喝彩,俯身拜下,輕紗的披帛挑逗的搭在萬俟儲玉的身上,他的掌心撫過輕紗,似乎是撫過她柔若凝脂的肌膚,目光灼灼的膠著在她的容顏上,素兮緩緩地抽回披帛,卻被他在末端抓住,美人稍一用力萬俟儲玉便身體向前一頃,一個拜倒石榴裙的姿態倚在桌子上,他的目光霎時暗沉了幾分,到底是誰淪陷在誰的心裏,素兮雙手捧起杯盞盈盈跪下敬酒。
舞樂已歇,勝負分明,如姬福身施禮說道:“如姬技不如人!”便退了下去,趙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眉目間都是殺氣,柏晨獨自飲酒,眉眼中全是落寞,眾人都在回味著剛剛的舞姿,卻又不敢再抬頭去看一眼未著外裳的鍾皇後。這一場酒宴下來,除了萬俟儲玉之外,又有誰還會是受益人呢。
“娘娘,宴會上的一舞外麵都快把您傳成神仙了!”春笙興奮地給素兮學舌,“有人說您會飛,有人說您是九天玄女轉世,還有一些嫉妒的人說您是狐狸精變的!”
“任他們說去,別人的嘴我們又管不了!”素兮在煮茶,就當聽了笑話。
“都說澄陽夫人善舞蹈,今日看來,還不敵娘娘的萬分之一!”
“春笙不許亂說!”素兮厲聲嗬斥。
“春笙這次可沒有說錯話!”不知道萬俟儲玉何時來的,一回頭人已經站在那裏,一臉壞笑的看著素兮,宮人見禮後識趣的退下,素兮卻沒起身,依舊在煮茶。
“我真是得感謝趙王,不然怕是此生都沒有機會見識到皇後的傾城舞姿!”萬俟儲玉從後麵粘了過來,緊緊地抱著背對著他的人。
“如姬舞的也是天人之姿啊!”素兮依舊不理他。
“這是在吃醋?”他挑著素兮的下頜逼問道。
“誰稀罕吃你的醋!”害羞的人拿起一朵茉莉的幹花扔向了萬俟儲玉嗔怪道。
“可我聞著酸酸的!”他不懷好意的向她的耳邊聞來,惹得素兮一陣心癢,“別鬧了!”素兮推開他,萬俟儲玉也不粘著,坐在了她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