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淩聽聞此言，麵色當即微滯，隻餘光瞥了江寒一眼，便沉聲回道：“盯緊一些，確保公主安全。”
“是。”
江寒雖然跟在君北淩身邊數年，但也並非任何事情都知曉。就拿這君以沫的事情來說，他就不知他們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麼藥。
當他從君北淩這裏離開之時，便悄悄潛入了藍若婷的寢殿。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藍若婷早已習慣了江寒的不時出現。特別是君北淩被暫押天牢的時日裏，他們兩個更是毫無顧忌的幹脆就住在了一起。
說來也是，整個淩王府的明顯暗線都是江寒這個侍衛首領負責安排調度的，想要避人耳目，留宿這裏，於他不過是信手拈來而已……
“方才聽聞君北淩談及北涼王與君以沫之事，總覺得其中似有貓膩。所以前來問問你可知曉些什麼？”
江寒早在藍若婷腹中胎兒被君北淩狠心拿掉之時，便徹底對他懷恨在心。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為了一個目標而已，那就是奪回他心愛的女人還有為他那未出世的孩兒報仇……
藍若婷聽聞君以沫與北涼王之間的事情，隻略作沉思應道：“當初北涼王求娶公主聯姻，雖然並未指明是娶哪一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必然是東周嫡長公主君以沫才對。隻不過君以沫和皇後都不願成此親事，遠嫁北涼，所以才暗中命人成奏令立公主之事，隻不過她們也未曾想君北耀會借此機會將顧千羽推了出來，還封了個永安公主的名號。這事前前後後，北涼王都未曾有有過半分表態，想來應該也是認可了的。”
“怎麼可能，你想想，這顧千羽不過是個顧國公府的嫡女而已，就算受封公主之號，卻也改不了她的出身。皇上不將君以沫許給北涼王，本就是對北涼的看輕，如今更是隨便封了個朝臣之女就打發了這樁親事，你覺得北涼人能善罷甘休？”
藍若婷從來沒有想過北涼的事情，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對付藍若傾上麵。如今聽聞江寒這麼一說，她倒是也覺得這一切好像是有些不對。
就算皇上是擺明了想要施壓於北涼，那北涼王也不該如此忍氣吞聲才是。還有君北耀又為何一手促成顧千羽出嫁北涼呢？若是顧千羽待嫁閣中，好賴也能聯姻一方勢力為他所用。
難道他還指望借著顧千羽能聯手北涼不成？
可若真是如此，顧千羽又怎會不惜自毀雙腿，也要拖延婚期？按照常理而言，她就算心裏對君北宸還有留戀，也總該是顧全大局，為顧國公府與君北耀的利益為先才是。
細細想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藍若婷也覺得江寒的懷疑不無道理，這樁聯姻之中，必定是另藏了什麼玄機。
“那會不會是他怕君北耀借著聯姻結盟北涼？所以才又想用君以沫刺激一下北涼王？畢竟這顧千羽是個假公主，如此搪塞的舉動，北涼心中必定也會不甘罷？”
“隻怕沒那麼簡單。君北耀想結盟北涼，單靠一個顧千羽是覺得不夠的；至於君北淩到底再利用君以沫做什麼，我倒是能猜到幾分。”
“利用君以沫？”在藍若婷看來，君北宸對他這個妹妹雖然算不上有多親近，但卻是極為保護和寵溺的。就算明知道她若嫁到北涼，北涼王必定會與他聯手對付君北宸，他也沒有這麼去做。反而是成全了君以沫所想，留她在這宮中，不想遠嫁。
就憑他這份取舍，他應該也不會對君以沫作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你覺得，如若生米煮成熟飯，這場戲，他們可都還繼續唱的下去？”江寒此時的目光中除了陰鶩便是閃動著絲絲玩味的光亮，就連藍若婷都覺得近來越發覺得他可怕。
從前的江寒，除了偶爾會板起一張臉之外，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一副陰森而又高深莫測的表情的……
藍若婷隻覺得就連她也越來越琢磨不透江寒的想法了。
“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看他們狗咬狗。”江寒麵上閃過一絲陰厲的笑意，轉眸便對藍若婷叮囑道：“近來都城並不太平，無事便不要出府，好生待在府中便是。”
“好。”
“嗯，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藍若婷望著江寒離去的身影，隻覺得周遭仍舊被一絲陰鶩之氣所籠罩，回想起江寒的那句生米煮成熟飯，藍若婷總覺得，他是要對君以沫或是顧千羽做些什麼……
如今的江寒越來越讓她看不清猜不透，就連對她也是說三分藏七分。這樣下去，藍若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利用他，還是再被他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