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去吃東西。”
孩子見影衛突然現身,先是下了一跳,剛想抓緊百裏曉生的衣袖,便想起方才他的警告,不要給爹爹惹麻煩……
孩子不情不願的從百裏曉生懷裏出來,隻板板正正的被影衛抱在懷中,完全不複之前的奶萌之態。完全一副嚴陣以待的小模樣,看的穀主都不禁嘴角微提。
倒是個精靈的孩子……
安置好了小不點,百裏曉生與穀主也坐了下來,此時最令他們煩心的,莫過於還未尋到藍若傾的下落,君北宸又是這幅模樣,實在麻煩的很……
按著時日來算,再過七八個時辰,君北耀的叛軍就該抵達都城集結地點的。
雖然這幾日君北宸都拍了人偽造信報,但大軍集結時日一到,這一切終究隱瞞不住。原本應該回都城鎮守的君北宸此時也毫無鬥誌,整顆心是都係在了藍若傾身上。
如若君北耀當真狗急跳牆,隻怕宮變不過旦夕之間……
“雲嘯天的人給他送了拜帖,意思很是明顯,不過是想通過他請我前去給雲錦療傷而已。”
“按照之前的計劃,雲城這邀約是應還是不應?”
“自是要應的。借此機會也好查探一下當年雲錦無辜失蹤的原因。畢竟這天底下有如此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也實屬蹊蹺。如若雲錦的身份沒有問題,那藍若傾生母的來曆就很值得推敲了……。”
“藍將軍夫人不是一位江湖女子?”
“就怕不是簡單的江湖女子……當初藍若傾的容貌有異,依照藍錦寒的話說,是她夫人生前就留下的易型丹,莫說這東西我都沒有聽過,就是放眼整個九州大陸,隻怕能造出此物,擁有此物的人都屈指可數。”
“那是不是也就是說藍將軍的夫人也極有可能服用了易型丹,特意遮去了容貌,而掩藏真實身份?”
“按照當年見過將軍夫人之人所言,她姿色平平,比起藍將軍的妾室都還不如。簡直可以用尋常兩字來形容。我隻是懷疑,她要不然是服用了易型丹,要不然就是……”
“就是什麼?”
“身份作假,人亦詐死……”穀主從藍若傾的醫學天賦和她自學的能力來看,一直覺得她手中所拿著的所謂將軍夫人的遺物簡直就是當世巨著,就連一些毒術的記載,都遠比他所知曉的更為詳盡具體。
如若說這樣一個精通醫理的人會因人加害而難產而亡,穀主總歸是不相信的……
隻是之前他們的重點一直不在這裏,所以就算心有疑慮他也不曾多言罷了。直到他們發現了雲錦的存在,穀主才更加懷疑起藍若傾生母的身份來。
如若雲錦與藍若傾當真存在著什麼關係,那這一切就都跟著複雜起來……
“穀主該不是在懷疑雲錦與藍若傾有血緣關係?”
“不無可能……”
同樣的體質,同樣的麵容,所有的一切都很難不令穀主起疑。甚至是雲錦年少時的失蹤,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網,錯綜複雜……
百裏曉生沉默了半晌,才沉聲問道:“那雲嘯天這拜帖是接還是不接?”
如若穀主去了雲城,再想回來隻怕就不是一時半日那麼簡單。
如若這期間當真尋到了藍若傾,又該怎麼辦?
即便現實擺在眼前,可是他的心底也還是如君北宸一般期望著,她沒事,甚至自我催眠的安慰著自己,她不過是藏在了哪裏來不及回來而已……
百裏曉生對於藍若傾的印象早在一次次的接觸中徹底轉變,如今的藍若傾於他而言,是朋友更是戰友,一如他敢放心將自己的命交在君北宸手中一般……
穀主的麵色略顯複雜,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藍若傾可能生還的問題,可這畢竟太過渺茫,甚至是完全不可能。
莫要說在雪崩的當時,她是否就丟了性命,就算她勉強活了下來,這被雪埋的五日,也早就沒有任何生的希望……
“無論她生死,現實依舊不曾停歇。百裏,你無論如何也要比他更正視現實,否則他的心魔更無法根除。”
沒錯,君北宸此時對於藍若傾生死的思量完全已經達到了心魔的情形。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了往日毗鄰天下的氣魄,反而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一隻軀殼,除了尋找藍若傾之外,便再無任何念想。
就連穀主給他灌下去的湯藥,也都無法平複他體內混亂的真氣亂撞。
憑他深厚的內力來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問題的根源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心魔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