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俞微恬從迷糊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嘴上被布團塞著,雙手和兩腿都被牢牢地捆紮著,一個男人邪笑著用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她不由發出抗拒的聲音。

“這小妞不錯,雖然扮相土了點,一看就是雛,水靈靈的,嫩著呐。邱老爺之前出了大價錢,說要找一個這樣的處開開葷,現在貨到手了,不如趕緊去通知他吧,省得夜長夢多,完事了把她送淡州去,免得被她家人找著了。”

男子穿著長袍馬褂,毫不顧忌地當著她的麵說出這番話來。接著,身邊暗處有人低低應了聲是。

俞微恬聽出那聲音正是在碼頭上用蘸了藥水的布巾捂住自己口鼻,迷暈她的黃包車伕。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主動攬客的黃包車伕是個拍花子,專門拐勢單力薄女孩子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落入他們的手裏。

俞微恬細想他們對話的內容,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裏,顯然不是什麼好地方:昏暗的看不清臉的燈光,柔軟的床,一股曖昧廉價的香水味……

那名黃包車伕得令而去,門打開之際,就聽到屋外走廊上傳來一陣曖昧氣息的聲浪,有嬌喘、有“咯吱咯吱”床鋪的異常響動聲等等。

俞微恬臉色微微發白,她曉得自己應該是落到了一個銷金窟裏,男人在外麵最愛去浪的地方,如果她的推斷沒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青樓了。

在青樓裏,女人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不用想俞微恬也知道。

俞微恬拚命地甩著頭,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愈發劇烈,馬褂男子冷哼一聲,道:

“既然到了我手上,就沒再逃出去的道理。告訴你,一會把邱老爺伺候好點,讓邱老爺舒服了,咱們都有好處。再說,你容貌不俗,到了淡州,我捧你做頭牌,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淡州距離湖州有五百公裏遠,水陸交通不便,如果尋常人家的姑娘,從湖州被拐到淡州,基本上這輩子就和家裏人斷了念想,哪個普通人家有本事跑到五百公裏外去找人啊?何況是被人販子重重控製的女人。

俞微恬之前聽說過人販子專拐少女,然後逼她們做皮肉生意的事,她沒想到,自己人才到碼頭上,就被下藥蒙暈了,她不由地懊惱自己雖然一身本事,但是社會經驗到底太少,第一次獨自出遠門就著了人家的道。

不過,現在父親接她的下人一定發現她不見了,肯定在到處找她,但是她能撐到家裏人找到她的時候嗎?

何況,家裏還有人不喜歡她回家,也不一定讓下人真心實意地找她。

俞微恬一想到恨不得自己死在外頭的俞家太太施美鳳,眼睛裏就掠過一抹恨意。

不對,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每天都有那麼多女子獨自出門,為什麼卻是她正好遇上了拍花子?

隻有施美鳳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十幾年不聞不問的父親突然送信讓她回家,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莫名大發慈悲,但是施美鳳肯定是不樂意的。

這真是一石二鳥啊,不動聲色地在宅子外麵把她除掉,還不沾半點血腥,就象隨手掐滅了一根嫩草尖。施美鳳果然好手段。當然,沒有這樣的狠毒手段,也不是施美鳳了。

俞微恬恨透了她的繼母,腦子劇烈地思忖著脫身的辦法。

見俞微恬不掙紮了,馬褂男子嗬嗬一笑,道:

“小姑娘挺聰明的,說不準邱老爺相中你,直接帶回家做妾室也有可能。你一個鄉下的姑娘,能被邱老爺收為妾室,也是美事一樁,把邱老爺伺候好了,回頭給你鄉下的家裏寄點銀元,你家就發達了,到時候還要感謝我呢!

好了,你給我老實呆著,一會邱老爺就到了,別忘了乖順一點,伺候好了邱老爺,你下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馬褂男大言不慚地給俞微恬洗腦,臉上露出邪氣的笑容,然後突然掏出一架相機,掀開她的錦被,對著正扭曲掙紮的她“啪”地拍了張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