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後的回神,長歌恨和宇文慕離發瘋似地衝進了那堆廢墟,眾人瞬間湧上,連綿不斷地搜尋著,卻隻找到她的衣物。賀蘭蕭都被炸成兩半,小小的廢墟中,有著無數的斷手殘足,隻是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任何線索,包括她頸間的血玲瓏。
“你對他做了什麼?為何還是昏迷不醒?”宇文慕離拉住南宮血的手,疑惑地問道。長歌恨自從那次找不回藍不再,下了朝便是醉死在寢宮。
今晚,南宮血突然出現,硬是要對他施針。
“三個月了,他若是再這樣下去,長歌家一定死絕了!我是救他,放心吧,明日暫不早朝,讓他睡個夠,等明日午時,他便能醒了。醒了之後,別再和他提那個名字,隻要你們不提,他永遠也不會再記起。”南宮血背對著宇文慕離,聲音如此幽遠。
什麼意思?永遠不會再記起?
“你不能這麼做!他的心裏已經夠苦了,你為何剝奪他思念的權利?藍不再一定還活著!我們不曾發現她的屍體!倘若有一日,她回來了,他卻記不起她了,又該如何是好?”
別說是長歌恨,他的心中也不曾放下過!
這段時間,搜尋的力度一直沒有減小,他相信,藍不再一定還活著!即便是死了,她的魂魄也會覆在另一個身體,她的出現本來就是一種奇跡!
“她不會回來了。”南宮血轉身淡淡地解釋著。他會來這一趟,就是因她所托。她的確還活著……隻是,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塊赤紅的血玉,遞給宇文慕離,“等他安穩下來,你去北疆見她吧,她應該是有話對你說。”
宇文慕離愣愣地站著,竟是不知南宮血何時離去。
她果然還活著?為何又不肯回來?她竟然讓恨忘了她?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那日在盤龍山的分別,未曾有絲毫的不對,為何會有今日的分別?
“慕離……”
身後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他回頭望去,一瞬間,仿若將眼前的人看成是另一個女子!“夜深了,別站太久,今夜要下雪了。”花妖兒淡淡地說著,蒼白的臉頰卻有一絲失落。
這個宮裏有兩個男子,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同,一個是癡情地思念,尤其是酒後醉眼,會對著她叫另一個女子的姓名,而眼前這個男子,望著她卻有種壓抑的痛苦。
是想愛不能愛吧!他應該也愛著那個叫‘藍不再’的女子。
“你去休息吧,今晚我陪他。”
男子拽緊手心的血玲瓏,轉身走入寢宮。等恨清醒,便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慕離,我活著不是為了皇上,或許,當初你不該救我。”
女子清冷的麵孔上充滿落寞,在轉身的刹那,才允許自己的眼淚滴落。新皇登基的那日,她曾企圖自盡,是這個男人救了她……隻是,他卻從不曾好好看她一眼,更是安排她去伺候另一個男人,隻為讓他減少思念的痛苦!
她是個孤兒,更是有弑君的記錄,如何能奢望這個男人會將她看成是花妖兒,而不是藍不再?或許,她該將立場分得堅定一些!
宇文慕離望著女子離開的背影,揣測她的話意。
他為何不想殺她?在長歌恨受傷那日,他便該毫不猶豫地一劍解決她,隻是,側影之心卻占據了他的思想,他甚至在恨的麵前,言明自己的意圖。
他想留下她!
難道隻是因為她長得像藍不再嗎?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兩人截然不同的地方!
將血玲瓏掛於安睡的男人脖頸,宇文慕離第一次躺在了這個生死相依的兄長身旁,講述了他心中的秘密。
當他因那次失手未將她殺死,聽到她調戲的話時,便記下了那她;當他親手為她洗去臉上的妝容時,便為之動容了;當他看到她關心的眼神,不屑地嘲笑‘二十軍棍’的威力時,他就莫名地喜歡這個女人;當他聽到她那誇張得不可置信的來曆時,他就輕易地信任了她……
藍不再,這個名字的寓意還深深地刻在他的腦中,他是否也該請南宮血為他施一針,抹去這個女人在他心上的痕跡?
不,他不願意……他想,長歌恨應該也是不願意的。
這一晚,宇文慕離將心中的一切都告之了長歌恨,盡管他處於昏迷狀態,他卻是一身輕鬆。這樣壓抑著,喜歡一個不能喜歡的女子,讓他有些歉疚和罪惡感。
旭日東升,夕陽西下,轉眼又是黑夜。
“皇上,我想去北疆!”花妖兒撲通一聲跪在了長歌恨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