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按道理說不應該在這個危險的位置辛苦打拚,可之前年少輕狂,一拳就把上任情報部長的侄子門牙給打掉了兩顆半,至今他的半顆門牙還在嘴裏晃蕩,而任傑也就一直在這個位置上晃蕩。從初到煉都的一名底層情報人員,到現在成為爍國心髒旁邊最鋒利的一把尖刀,任傑用了八年成為執行處處長。
他幹不動了,他不想在這個充滿著火星子味兒的異國他鄉養老,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桐國的土地上。李不言就是他回去的希望,而離希望最近的路,任傑看到了徐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想法就像是點,無論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不同的點與點相連,就湊成了人世間這座棋盤,至於誰能落子,誰是棋子,個人都有個人的看法。可張聽潮認為自己比世間絕大部分人有落子的資格,因為他是張聽潮,桐國的眾議院議長。桐國是三權分立的國家,國會、法院和國王共同行使權力,而國會又分為參議院和眾議院。這屆國王頗為強勢,壓得參議院議長龐海,也就是通過桐國的二把手苦不堪言,這倒是便宜了張聽潮,順勢發展了自己的勢力,隱隱約約要與龐海平起平坐。
“李啞巴去北邊了?”張聽潮看著前來彙報情況的心腹,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我親眼看到他領的隊。”一個低著頭的男人恭敬地說道。
“幫我接呼貝。”張聽潮沒有再問,而是對著虛擬人工撥通了一個電話。
“張議長,好久不見啊。”一個粗曠的聲音從不知道離這裏多遠的地方傳來,聲音中仿佛帶著燧石摩擦的碰撞聲。
“呼貝,可能我們要更久見不到了。”
“怎麼,議長對這筆生意不滿意?這是意外,費頓大師那邊的事情誰也沒有料到……”粗礦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
“不不不,不是我不滿意,是李啞巴不滿意了。”張聽潮不等呼貝話說完就接了上去,他不想談費頓的任何事,哪怕他是無與倫比的大師。活著的才是大師,張聽潮心想。
“哼,他可真夠睚眥必報的,不就是端了他幾個聯絡站嘛。”
人家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幾年的情報網被你給整的七零八落,那是幾個情報站的問題嗎?張聽潮不聽呼貝的瞎扯,雖然呼貝和他有著複雜的生意往來,可呼貝不僅僅是個商人那麼簡單,張聽潮的情報顯示這次蜂巢的損失和這個呼貝脫不了幹係,不過也不算太傷筋動骨的事,漲停潮也就樂得看李啞巴笑話。
“行了,這件事不提了。我就是通知你,暫時把交易取消。”
呼貝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幾句,倆人結束了通話。
“把外派人員都收回來,留幾隻蝦米在呼貝那裏。”張聽潮看著從始至終站在旁邊的心腹說道。
“是,我這就去辦。”這名心腹明白議長是想要借蜂巢的手給呼貝找點麻煩,對手越是麻煩,自己交易的籌碼才越大。
揮手讓他下去,張聽潮不再關心這件事,在他看來這都是小事,和龐海的博弈才是大事,可他忘了,博弈的勝利都是靠這一點一點的積累而來的。
在煉都剛剛安穩的徐年還在一邊打聽著林熏的蹤跡,一邊等著任務的到來,日子倒也清閑,就連李不言也從沒找過他,反倒是任傑,準時得跟一日三餐一樣,讓徐年很是頭大。
“任處長,李主任的指示我怎麼會知道,我就是普通的執行組隊員。”這話徐年說的自己都快聽吐了。可任傑仍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徐年甚至都懷疑當初自己看到的那個鐵血男子漢是不是假象,不過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這兩天和任傑的關係也是極速上升。
這兩天雖然相對悠閑,可徐年也沒有閑著。白天就會在聯絡站的附近逛一逛,感受一下煉都,其實也就是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和賣燒烤的大叔聊聊天,順便要了幾串羊肉串,好久沒有吃過燒烤的徐年第一口咬下仿佛舌頭都要香掉,三塊外焦裏嫩的瘦肉和一塊吱吱冒油的肥肉在一根竹簽上,搭配的簡直完美。到了傍晚,就在老婆婆的小攤子上拿一根冰淇淋,解解一天的疲乏。
經過兩天的摸底,徐年對煉有了不少的了解。這裏的國王是一言九鼎,無可代替。無論是議長還是法庭,都是陛下一人說了算。陛下,徐年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中真是萬分好笑,明明是現代文明,卻用著清宮劇的稱謂。不過對於這個陛下徐年還真是敬佩。一個人管理著這個國家,非但沒有衰敗,還愈發蒸蒸日上。連黎民百姓提起心中都是由衷的自豪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