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鈴沒有見過縣令大人,卻知道他身後的三家鎮鎮丞大人。她趕緊上前抱拳說道:“鎮丞大人,您來了。”
鎮丞大人聞言,點點頭,隨即對陸鈴說道:“這為是雙台縣的縣令田大人。”
陸鈴忙行禮,田原揮揮手,很爽快的笑著說道:“這是誰想出來的?”
陸鈴道:“小子曾經聽一個喜歡遊曆的朋友說起的,說海外有一些富足人家喜歡在自己的庭院裏建造這樣的水車作為庭院景觀,小子想了許久,最後才想到製造大水車來試一試,想不到真的可以。”
說到這裏,她還表現出一臉興奮,就像是一個看到自己勞動成果獲得成功得到大家認可的羞澀開心的樣子。饒是誰也想不到,其實她早就見過這樣的水車了,隻是前世這樣的水車隻是出現在一些旅遊區裏,當成是景點一般。
田原看著那三架水車,雙眼都亮了:“不知道小公子可否把製造水車的圖紙給本官看看。”
陸鈴把圖紙拿了出來,看著上麵詳細畫的圖紙,就連注意事項都寫得很清楚,田原不由激動不已,問道:“小公子,這水車的圖紙能不能賣給本官,本官想要在雙台縣推廣這種水車,相信有了這水車,雙台縣的幹旱就得到解決了。”
平江的水流太急了,引水的話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而且不敢輕易去嚐試。可是有了這水車,雙台縣很多鎮子的用水都可以得到解決了。
陸鈴聞言,笑著說道:“大人一心為了百姓,小子佩服,這圖紙大人便那去吧。”
陸鈴知道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把鎮子的用水都解決了,所以木匠還在不斷的製造水車,而柳青河弄來的穀種也開始育苗了。現在全都統一在杜家灣育苗,等到可以插秧時有多少農田整理好了,就先把秧苗插到田裏去,其餘的隻能想想種別的東西,反正就是不能讓農田空置下來。
大家都知道育苗是為了接下來的插秧,十裏八鄉知道的人都過來幫忙整理杜家灣的農田,希望早點播種育苗。花了兩天時間,杜家灣半數的田裏都播種了。
幾天後,秧苗出來了,陸鈴便帶著人把草木灰弄到秧苗田裏去。這樣一來秧苗會加快成長,她們現在都是和時間在戰鬥。
到了七月下旬,綠芽山後麵的平江已經有七架水車在轉動了,水不斷的從山裏流出。四周的村裏的農田已經被江水滋潤了,水還在不斷的流向那些等待著滋潤的旱田裏。
秧苗已經長了兩寸長,再過十天左右就可以插秧了。在這時,雙台縣縣令田原大人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朝廷下了文書雙台縣就算恢複了農耕,未來兩年時間都不用繳納賦稅。
聽了這個消息,百姓們都興奮極了。因為水車的推廣,現在很多地方的農田都有水了,以前以為地理條件問題不能引水的困難原因現在也都解決了,大家都等著八月中旬的插秧,現在又傳來這樣的好消息,百姓們都開心的抱頭痛哭了。
大家對設計出水車的楚家三公子可謂是敬佩不已,隻恨不得在家裏為他供奉長生牌。
楚家,葉家也在這時候放出風聲,那就是,今年但凡是佃了葉,楚兩家農田的佃戶隻需要繳納四成糧食,其餘六成則是他們自己的。到明年六月份收割時,則是恢複佃戶三成,主家七成。
雖然有些人後悔把田賣了,可是聽到兩家放出的風聲,說今年佃戶可以拿六成糧,他們還是覺得很開心的,有了六成糧,他們就可以熬到來年豐收時了。
楚柏靜是八月初一來的,她來時帶來了雲充以及裏正家的雲宏宇夫妻還有幾個種田好手來。這是陸鈴早前寫信給楚柏靜,讓他找幾個信得過的人過來這邊,負責這邊的田裏的事宜。
楚柏靜說雲宏宇在去鏢局幹活時就在家裏幫忙種田,是農田裏的一把好手,翠柳也是一個能吃苦的人。正好雲宏宇不想在外麵跑了,想要回家來找點事兒做。聽說楚家需要找幾個管事到這邊來,他便請纓帶著妻子一起過來了。
陸鈴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雲宏宇以前上過兩年學堂,隻是不感興趣所以不上了。可是他會寫字,會算數,把這邊的農田交給他們,自己也放心。
當天晚上,陸鈴就和雲宏宇夫妻還有雲充談了好一會兒,最後確定了讓大家都住在南溪村的莊子上,那莊子陸鈴去看過,很大,可以住好幾十人。
她決定讓雲宏宇作為三家鎮楚家產業的大管事,統管楚家大房,二房,還有公中這些農田。每個月給十兩銀子,翠柳則是管理莊子的庶務,每個月給三兩銀子。
而雲充則是小管事,管理楚家公中在南溪村的田產,一共有一千五百畝外帶一個莊子。每個月給五兩銀子。
其餘帶來的幾個人都各自管著一個村子的產業,畝產過千的同樣是給五兩銀子,不過千的都是四兩銀子。至於家裏帶著婆娘來的,女人都在莊子上幫忙幹活,種一些菜,負責男人們的膳食,每個月給一兩銀子。
陸鈴看著他們,說道:“你們都是從小雲莊出來的,我很感激你們山長水遠來到這裏幫我們。你們也知道我楚家的為人準則,給你們開出的這個工錢算是嶺南三州裏比較高的了。每一季度還有兩套衣裳,做得好還有額外的獎勵。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在這裏好好的幹,幹上幾年就可以在小雲莊裏建一棟很漂亮的房子了。娶媳婦,娶兒媳婦的銀子也有了。”
大家聽了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是這樣,在這裏幹活兒,吃穿住楚家都準備有,他們完全不需要另外花錢了。一年下來可以賺幾十兩銀子了,可以在家建青磚大瓦房裏。孩子念書,娶媳婦。女兒嫁妝錢都有了。
這樣好的工作去哪裏找?
陸鈴又買了二十多長工回來幫助他們,把大家都安頓後,陸鈴在八月初三就離開了雙台縣,按照現在這個時間,她隻能直接在瀧州和丈夫會合了。
他八月初九開始參加鄉試,在這之前,她得陪著他。給他做兩天好吃的補一補。
陸鈴是在八月初七酉時初抵達瀧州的,她才下船就看到站在馬車旁邊穿著一襲玄色衣裳的男子。看到她,男子快步走了過來,他想要把人擁進懷中,陸鈴卻瞪著他:“人來人往的。”
楚舜華走過去接過妻子的包裹,笑著說道:“回到家就可以了。”
陸鈴走在她身邊伸出手狠狠掐了他一下:“你這個色胚。”
楚舜華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回到家裏第一時間就是讓人打水來給妻子沐浴,然後把妻子吃幹淨再說。一番折騰後,他看著疲憊的妻子,低聲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陸鈴抱著他的脖子,低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著把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後再回來。”說道三家鎮,她便想起了那二十萬兩,她一個翻身把丈夫壓在身下:“你為何告訴柳青河我就是葉毓?”
楚舜華抱著她,讓她躺回自己身邊,這才說道:“柳青河是信得過的人,放心吧。”
陸鈴總覺得這件事很詭異,很不正常。和楚舜華成親一年多了,她知道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去相信別人的人,葉毓這個名字可是事關自己的秘密和身世。他輕易就告訴柳青河,這不對勁,不對勁,不是他的作風。
“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們之間真的隻是朋友這麼簡單?”陸鈴看著楚舜華,那小眼神滴溜溜的轉,牙齒還磨得咯吱響,大有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咬你的感覺。
楚舜華看著妻子這個樣子,一些過往的事情瞬間浮現在腦海,他沉默了許久,然後坐起來拿過了一旁的衣裳穿上。
他異樣的舉動讓陸鈴心裏覺得不安,現在的楚舜華更給自己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好像下一瞬他就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