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開始聽到什麼食人腦,食猴腦的時候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可是想想孩子們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啊,而老大和老二沒有出麵,估計也是明白這一點。
“我自是知道她們是為了家裏好,要護著家裏的辦法多了去,為何一定要用毀了自己名聲的辦法呢?”張氏歎息一聲:“阿狸也就算了,她是什麼性子咱們家裏的人都知道。可是阿玥還沒有定親,今兒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了,你覺得還有誰敢上門求娶一個想吃人腦的姑娘,這不是活生生把人給嚇走了。”
楚二嬸聽了,微微歎息一聲:“今年舜華要參加秋闈,若是中了,來年便參加春闈了。要是舜華金榜題目,不管是留在京城,還是外出為官,都方便給阿玥選夫婿。大嫂,定縣這一方天地太小了,困不住孩子們的。”
瞧著現在楚家這情形,離開定縣是遲早的事。既然如此,為何要執著於阿玥的婚事,現在擔心這些其實有點多餘了。
張氏聽了後,想了想覺得二弟沒的話很有道理。雖然阿玥不是自己親生的,終究稱呼自己一聲阿娘,她終歸是盼著她好的。
“算了,你去讓她們起來吧。”張氏擺擺手,無奈說道。
等到楚二嬸離開後,她神情便有點恍惚了,這些年來,她習慣了安居一隅,心裏想的也沒有以前那麼多了。也因為這樣,警惕性反而下降了。有些事情就連二弟妹都想到了,自己反而後知後覺。
楚家的孩子都遺傳了老祖宗,一個一個都是聰明的。便是當初自己的丈夫,看著憨厚老實,可誰敢真的把這個人當成是一個老實人?丈夫那鬼主意多著呢,而二叔念書也好,隻是時運不濟,每次都考不中。這才成為了賬房先生。
再看看年輕一輩的,老大楚柏寧瞧著憨厚老實,卻能把兔舍打理得井井有條。老二楚柏靜現在開始學做生意,也是做得有聲有色。自家的老三楚舜華,從小便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就算要分出一部分時間跟隨著丈夫學習拳腳功夫和上山打獵,書也一樣念得好。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做事情沉穩,從來不用自己操心。
阿媛丫頭瞧著是姑娘家,看著嬌憨可愛,誰敢說她不聰明?安靜下來後,就連楚繡的針法也學會了。至於老四,和自家老三一樣,是一個讀書的好料子。
楚家這些孩子,是一代一代遺傳下來的,像孩子爹和二弟這樣是因為沒有機會,所以才會被禁錮在定縣這一方天地裏。
可是現在家中因為有阿狸和阿玥兩個,讓他們有了騰飛的機會。難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還要禁錮他們在身邊不成?
想著想著,她便紅了眼眶。丈夫一輩子的執念,他做不到,孩子們日後必定可以做到了。既然如此,自己何必拘泥於別人的閑言碎語。阿狸說得對,誠心想要迎娶或者嫁過來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外在的名聲。
她在恍惚中,房間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了兒媳婦的聲音:“阿娘,能開門讓我進去嗎?”
那聲音裏,帶著幾分小可憐。
張氏打開門後,看到在夜風中站著的小婦人,無奈說道:“這麼晚了,為何還不回去休息。”
“身上髒了,霞姑正在燒水,待會兒洗洗再睡。”這會兒,自己怎麼可能睡得著,隻是這些話不好告訴婆婆:“阿娘,您還在生氣嗎?”
張氏看了看陸鈴,隨即搖搖頭說道:“阿娘沒有生氣,你們日後不要再如此魯莽,凡事有你大哥二哥在,再不濟還有阿娘在,什麼時候需要輪到你們兩個女子出麵了。”
陸鈴低下頭去,想了許久才說道:“好,那日後有事兒我一定躲在阿娘身後,讓阿娘為我撐腰。”
她本想著適當的示弱,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強勢,這個家才會越來越好。殊不知,張氏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真是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你能這樣想就好,在阿娘心裏你們都是孩子,有事情應該是我們為你們撐著一片天。你可別看阿娘是女子,當年嫁給你阿爹後,倒是跟著他學了幾年拳腳功夫。”
陸鈴來興趣了,笑問道:“當真?”
若是張氏不說,自己是真的看不出張氏會拳腳功夫,瞧著她溫柔的樣子,完全不像啊。
張氏嗬嗬一笑:“肯定是真的。”
陸鈴和花繁玥沐浴一番後就睡了,翌日一早,楚柏寧和張家父子一起在幾個鄉親們的幫助下把這些賊人全都扭送到官府去。
正在用早飯的蘇翊得知了楚家大朗又帶著人扭送了幾個縱火犯來,他蹙眉說道:“怎麼又是楚家的事?人沒事吧?”
柳忠聞言,搖搖頭說道:“沒事兒,聽說還很精彩。”說完後,他便把自己從小雲莊鄉親們口中得知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讓蘇翊也忍不住哈哈一笑:“那丫頭,當真這樣說?”
柳忠低聲道:“屬下瞧見了他們扭送來的人當中有一個漢子的頭頂都是光禿禿的。估計是昨晚被玥姑娘用砍柴刀幫人落發的。”
蘇翊冷哼一聲:“該。”若是他在,直接一刀就把那人的腦袋給劈成兩半。
“升堂。”
公堂上,蘇翊聽著小雲莊的人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讓人去把徐善找來。
徐善聽到小廝說有捕快上門,讓自己趕緊去衙門一趟,他心裏便道不好。昨晚派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他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他派出去的幾個人拳腳功夫都很好,這些年陪著自己走了不少地方。加上他們的老子娘都在自己手上,他自信這些人不會把自己供出來的。可是現在,衙門讓自己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他們當真是背叛自己了?
想到此,他心裏忍不住帶著幾分怒氣,覺得那些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饒是心中再狠,也隻能收拾一番,帶著人去了衙門。
公堂上,看著被人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一行人,瞧著這些人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了是村民。
他心裏的不安,更重了幾分,
他拱手,說道:“見過蘇大人。”他有舉人的功名,可以見官不拜。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蘇家庶子,哪值得自己去跪拜。
蘇翊淡淡問道:“徐善,可認識堂下跪著的人?”
徐善聞言,看向身後這幾人,也不隱瞞,點點頭說道:“回稟大人,這幾人還是徐某身邊的小廝。隻是,不知道他們犯了何事?居然被人五花大綁在這裏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