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嬌冷冷看著陸鈴,她早就沒有了剛剛開始的時候那求饒的樣子,甚至在心裏想著,死了就算了吧,死了就不用在這個世上受苦了。
當肩膀上傳來了一陣刺骨的疼痛,那種被丈夫打的時候那可怕的感覺又開始湧現心頭。剛剛的骨氣,剛剛的驕傲,又全都被現實打碎了,其實她害怕死亡,畏懼死亡。
“封氏,你嫁給我一年多,我虧待你了?跟我的日子是不是真的就如你所說的這樣難過?老子不吃也讓你吃飽,為了給你買銀簪,老子在山裏蹲了兩天,把把一頭狼殺了扛到定縣換銀子給你買發簪。”雲充雙眼脹紅,看著封玉嬌,是真的生出了殺意。
父母死後,村子裏大多數人看不起自己,隻有楚獵戶帶著自己去山裏狩獵,獵物他從來不拿,還會教導自己各種保命的手段。即便楚獵戶死了後自己和楚家也沒有以前親近,那不是他不想,而是很難親近。楚家大嬸是一個不愛熱鬧的人,楚舜華是一個讀書人。他們說不到一塊去,一直到楚柏寧回了村子生活,他和楚家又重新走動起來。
他是多麼珍惜這為數不多對自己好的人,這婆娘卻時時刻刻想要拆自己的台,是巴不得全村子的人都瞧不起自己。今天如果不是大柱嬸找到自己,把事情告訴自己,他還不知道封玉嬌這女人做了這麼多事情。
而圍觀的村民們想不到今天那些關於秀才娘子的流言蜚語居然是封氏傳出來的,還是拿了五兩銀子才傳的。嘖嘖,就說說閑話便得到了五兩銀子,還真是讓人眼紅和嫉妒。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小雲莊裏正那冰冷的聲音:“雲充,馬上壓著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到衙門去,膽敢在村子裏造謠生事,我小雲莊容不下這樣的女人。”
村民們看到裏正都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
裏正是一個中年人,陸鈴也是嫁到小雲莊後才知道原來這位裏正以前還念過私塾。隻是多次考童生都不過,這才回了村子當了裏正,二十年過去了,大家早就忘記他們的裏正以前也念過私塾了。
裏正大叔雖然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袍子,可是整個人看起來比起這些粗糙的莊稼漢子多了幾分文雅。和薛根山的父親薛老漢這個讀過書的人氣質也完全不一樣,一個人看起來正直,一個人看起來滿臉算計。
雲裏正站在院子裏,看也不看封玉嬌,甚至無視她的苦惱和跪地求饒。雲裏正看向圍觀的村民,嚴肅的掃了他們一眼:“舜華是小雲莊裏唯一的秀才,而陸氏是舜華的妻子,讀書人講求一榮俱榮。若是今天封氏傳出去的話還有人膽敢議論起,甚至是傳到外麵去,你們自覺一家人全都給我搬出小雲莊去。我這小村子容不下你們這些說三道四之人。”
楚舜華和陸鈴對視一眼,他們都想不到小雲莊的裏正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