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妙的以三言兩語轉移了話題，對郝善麵容上的兩個類似花鈿的小玩意兒產生了興趣。
“呃？”
郝善對這個問題微微一怔，卻也照實回答了，“那蓮花化形時便有，至於紫色符印則是親傳弟子的印記。”
“哦？”
水仙的麵容放鬆了不少，語調也多了幾分輕快。她看了那蓮花一眼，然後便落在了其額心的紫色符印之上。水仙自然是曉得親傳弟子印是為何物的，於是也有了三分好奇之意，“不知你師尊是何人？”
“司法上仙。”
郝善輕輕應道，倒是讓水仙有些驚訝。陌上桑成名極久，她也是略知一二的。那般人物竟也收了眼前的這個女娃娃為徒，而且還是親傳弟子？
倒是有趣。
水仙愈發覺得將靈妖功法傳承給郝善不虧，麵上的笑意愈發真切溫柔，恍若出水芙蓉。因著兩人皆是靈妖，故此有一些話說起來也方便。郝善也明白了許多此前一直不大清楚的事兒，覺得雲開見日明。
“……這日子過得倒也快。”
水仙輕輕的歎息一聲，似懷念似流戀又似無可奈何。她從郝善那裏聽得了此刻的仙界的大勢，對比她那時代足以稱得上是物是人非。
不……或者連物是人非都稱不上啊，誰曉得當年的景色還剩得了幾處？水仙的麵上首次帶上了一抹苦澀之意，郝善也保持著沉默之態。
畢竟，這等事她無從寬慰。她其實對這位在仙界成就一方大能的靈妖毫無了解，不過想來這些事也不好主動去問。但其方才講得一些仙界事物卻足以稱得上是隱密，倒也足以讓郝善覺得受益匪淺。
不過……這些事兒有的也得藏住了。
她心思百轉，郝善明白有一些東西知道的人的確越少越好，但也正因著知道的人少，這些人才可能會被找上門來。隻是她明知如此，也沒有阻止水仙方才一股腦兒的傾訴。
畢竟，這也是她唯一能為這位前輩所做的事了。
郝善眸中暗芒閃過，心中打定主意。其實她此時的性格還是稍顯單純，不過也正是因其有自己的堅持才在尚華殿內得了水仙的青睞。
這等性子，也說不清是福是禍罷。
不過所幸，水仙的情緒恢複得也快。隻不過此刻看起來，她已然沒有了繼續言談的雅致。藍色裙角輕輕一擺，琉璃房屋便消失去了去，水仙便帶著郝善便站在了餘下的十二個雪衣妖靈之間。
不……此刻或許應該叫雪衣水仙了。
郝善心中暗道，對忽然出來沒有表現出絲毫差異。她想起最初進來時還以為這雪衣是因為雪山，如今看來恐怕是因為水仙靈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雪衣水仙在她們身周三丈之外沉默的站著，之間間距相等。
“一會兒，便坐在這裏接受傳承罷。”
水仙抬了抬手指向中間的那一道白色光暈，輕聲言道。她依舊風姿綽約，隻是眉間隱約的多了些許疲憊之意。
待得這位善蓮小靈妖傳承了自己的功法，她也就可以安穩的睡上一覺了罷。水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已經等了太久。若不是因著靈妖功法的特殊之處，她早就該神智全無了。如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也終於可以徹底的休息了……
“嗯。”
郝善點了點頭，然後應下。她能感受得出此刻傳承境內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股強烈的親切感便源自光圈之中。郝善轉頭看了水仙一眼，眸光裏略有些複雜之意。
她也不是個蠢笨的，之前見過紅靈女子事便有所猜測。若是這個靈妖功法取出……那傳承成功的一瞬間，水仙便會於這個世間消散罷。
“莫要多想。”
水仙見其神色便明白郝善心中所想，心中不由得泛起三分暖意。
這還真是……久違的感覺啊。
水仙心中暗想了一瞬，她溫笑著拍了拍身旁女娃的肩膀，然後蹲下身去與郝善平視，“我已經待得夠久了，你更需要它融合體內的靈氣。”
神情恍惚一瞬，水仙的腦海裏忽地閃過一些畫麵。或許，對於它們這些大部分的功法引承者而言，失去意識算是一種解脫罷……
郝善抿唇，唇角微微泛起白色。她半晌之後才又點了點頭，此次用了幾分力氣，似乎是在以這等方式給予對麵這個有些落寞的女子一個承諾。水仙見狀，笑意裏更添了幾分滿足之樣。
此時此刻，她的感覺不僅僅是對一個功法傳承者的滿意，更是使自己夙願得償的滿足。水仙緩緩站起身來，然後輕輕的推了郝善一把，“——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