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城,青雲鎮,葉家後山。
一名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跪在坡地上,瘦弱的雙手抓著尖石塊,用力朝著地麵刨著,汗流浹背,鋒利的石尖已經將她的小手磨得通紅。
少女名叫葉紫梒,是青雲鎮葉家的大小姐,卻完全沒有小姐的樣子,穿著粗布麻衣,骨瘦如柴,渾身髒兮兮的,看上去十分淒慘。
“阿笙,這裏真的能挖出地瓜嗎?我們已經挖了一個時辰了,我……挖不動了。”葉紫梒實在是疲倦得不行,倒在了泥土中大口喘氣。
“大小姐!大小姐你沒事吧?”旁邊一名頭發亂得像草窩一樣的小丫鬟,立即將葉紫梒扶了起來,“對不起,都怪奴婢手腳太笨。大小姐你好好休息,讓奴婢來吧。等挖到了地瓜,大小姐就能吃到香噴噴的烤地瓜啦。”
小丫鬟跪在地上,努力地挖著,汗流浹背。
“阿笙,我看你也別白費力氣了。最近大旱天,地上都不長莊稼,就我們這樣挖,挖到猴年馬月也別想挖到。”葉紫梒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低聲歎氣道。
“可是大小姐,如果再找不著吃的,我們會餓死的!要不,就讓奴婢去找家族裏的一些雜役要點吃的?”小丫鬟眼角滲出淚花。
“算了吧!葉家那些人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指望他們發慈悲?”葉紫梒有氣無力地說道。
聽到這話,阿笙哭得更厲害,“清月小姐也太過分了,搶了您這個月的例銀就算了,竟然還吩咐廚房不許給我們飯吃。好歹您也是葉家正經的大小姐,那些人怎麼能這樣對您!”
“自從三年前父親過世,我就不是大小姐了,奴婢都算不上。”葉紫梒倒在樹下苦悶道。
葉家是青雲鎮的一個修仙家族,而她靈根駁雜,是個實打實的廢材,自然被視為恥辱。
過去有做族長的父親庇護,葉家眾人不敢對葉紫梒表現出任何鄙夷。族長意外去世,她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最開始,那些人還維持著表麵客套。然而漸漸地,意識到葉紫梒是真的失去了靠山,他們再也不加以掩飾,對她各種欺壓、侮辱。葉紫梒擁有的一切,也一點點被人奪走。
三年的時間,她嚐遍了人情冷暖,體會過由天堂跌落進地獄的感覺。葉紫梒從一開始的崩潰、惶恐,到如今的接受現實。
還好,有一人始終對她忠心耿耿,不管葉紫梒的處境有多糟糕,都不離不棄地跟在她身邊。身旁的小丫鬟,是葉紫梒現存的唯一溫暖。
“大小姐,不管怎麼樣,活人總不能被餓死。奴婢還是去求求清月小姐,她怎麼對奴婢都行,但隻要她能給大小姐你吃的就好!”阿笙抹著眼淚說道。
“阿笙,她不會可憐我們的。”葉紫梒歎了一口氣,隨即輕哼道:“才不跪著求他們施舍呢!走,我們去偷東西吃!”
“大小姐,如果被人發現了……”阿笙有些猶豫。
“總比餓死強!好歹我也是葉家大小姐,他們還敢弄死我不成?”葉紫梒說的話雖然好聽,但底氣明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