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鍾嶽就不能雇凶殺人嗎?”葉莉激動地說:“就憑他不在現場就把他排除出去?!可笑!他雇凶殺人至少有兩個好處,一是報仇,二是解脫了他自己,這是一個小伎倆!”
“警察沒有逮捕他,總有他們的理由。”方翼盡量用審視的目光逼視著葉莉:“或許,他們已經有了更有針對性的懷疑對象。”
“誰?”葉莉一臉茫然:“還有誰?”
厲害。方翼暗讚,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從死亡時的暈倒,到葬禮時的悲痛,再到應對警察的從容和栽贓嫁禍的巧妙,滴水不漏。
“我要知道還要警察幹嘛?”方翼聳了聳肩膀:“但這個凶手毫無疑問是衝著我們來的,當時我們少不更事,也許得罪了什麼人也不知道,警察已經在按著這條線索找胖子和吳天他們了,小東我也通知了,大家聚在一起好好想想,事情很快會水落石出的。”
葉莉點點頭:“那就好,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
方翼回到家裏。
他覺得很累,如果真是葉莉,她的確走了一步險棋,但是到目前為止,隻是有驚無險。而他方翼,卻走得步步驚心。
門鈴響了。
他癱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一動也不動。
這是一間豪華裝修過的房子。
然而眼前的豪華卻是如此蒼白,蒼白得如同一張病入膏肓的臉。
方翼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速溶咖啡,沒有加糖,那苦味終於刺激得他精神一振。
他拉開窗簾,打開窗子,讓屋外的新鮮空氣灌進來。
與此同時,他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空而來。
方翼本能地一閃,然而已經太晚了,來者擊中了他的左手臂——那是一枚子彈!
獻血噴湧而出。
“奇怪了。”林木狐疑地打量著被方翼被紗布繃帶重重裹著的胳膊:“這家夥的風格怎麼變了?居然敢明目張膽地用槍了,這不變成職業殺手了嗎?”
“那些警察也不知道在幹嘛?!”葉莉憤憤地說:“如果不是你反應快,就是第三個受害者了!他們怎麼還不把凶手抓起來?!我要去投訴!”
“葉莉!”方翼強忍著痛,瞟了一眼林木:“法律是以證據為基石的。更何況,這次也許真的和那件事沒關係,你知道我是做律師的,有人滿意,就有人不滿意,這種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哼,說不定,凶手就是希望我們這麼想!”葉莉的氣猶不平。
林木沉默著。
“你怎麼看?”方翼問。
“唔,我覺得葉莉說的,也許有道理。”林木的眼神裏充滿了焦慮:“他很狡猾,我很擔心你們的安全,我覺得你們應該申請保護。”
方翼苦笑。
他的耳朵裏塞著通訊器,電話裏裝著竊聽器,車裏麵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追蹤器。
隨時隨地都跟著幾個化妝成路人甲乙丙的便衣。
他不是大人物,卻享受著大人物們的專利。
以前覺得不受關注是一種恥辱,而現在這種過渡的關注卻讓人覺得還是恥辱更自在些。
他的工作幾乎處於半停滯狀態——有很多事情他不能在警察的眼目下進行——優秀的律師都是擦邊球高手——可是這些仍然不能冠冕堂皇地擺上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