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無缺6(1 / 2)

三天後我去做了拚圖。

等到一個月以後,那張拚圖已經被散播得到處都是了。

他們通緝了她。

“你怎麼想到她是凶手的?”我把咖啡遞給肖展,他不客氣地接過去咂了一大口,我感同身受地皺了皺眉——那是一大杯黑咖啡——我是不能忍受那種苦味的,總是會加很多的奶和很多的糖,我不怕別人說我沒品味,那是很奇怪的理論,喝什麼味道的咖啡隻應該和口味有關才對,關品味什麼事?

肖展搖搖頭:“還不能說她是凶手。”

我一怔:“為什麼?”

肖展故作嚴肅:“現在而今眼目下,隻能稱為重大嫌疑犯。”

“噢!” 我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配合他的表演:“那你是怎麼開始懷疑她的?不許說‘下次告訴你’,再說我會翻臉的。”

他笑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可疑,門窗是好好的,沒有打鬥的痕跡,毒藥的來源也很合理,他在電鍍廠工作,很容易拿到氰化鉀,還有遺書,理由很正常,看起來是明顯是因為感情問題,而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也證明他的私生活很混亂,而且他在單位的人緣很差,由於工作態度有問題,廠裏也有打算要開除他,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感情失意…… ”

“糟糕得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人生。”我下了結論。

“是!但是,”肖展打了個響指:“這種人往往不會自殺。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為什麼?”我驚異地問。

“因為他們什麼都不在乎,私生活不檢點,是因為不在乎道德也不在乎愛情,工作態度散漫是因為不在乎工作,沒有朋友是因為不在乎別人,隻有在乎的人才會介意,隻有太在乎的人才會因此而自殺,但是這種人,他們隻在乎自己,隻在乎自己是否活著,隻關心自己的感受,隻會活一天算一天,為了多活一天,他們甚至不在乎別人少活一年,我太了解這種人!”肖展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臉上浮出一種古怪的神情。

我覺得這個時候最好保持沉默。

“哦。對不起。”肖展終於回過神來:“我們繼續,正是因為我覺得他肯定不會自殺,因此所有指向他自殺的證據都變成了疑點。首先,是咖啡,他把氰化鉀下在了咖啡裏,但不是杯子,而是咖啡壺裏,為什麼?要毒死自己,一點就夠了,為什麼要滿壺?其次,那一天他收到了一份包裹,是一束花和一張音樂賀卡,包裹單的附件上都寫著,花他插進了花瓶,賀卡他也打開聽了,就放在他的茶幾上,我們到的時候,電視機還沒有關,一個有自殺心理的人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來做這些事情嗎?插花、聽音樂、看電視,包括喝咖啡在內,這是一個自殺的人會做的事嗎?我看他倒是在享受生命。後來,我又做了一係列的調查,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就是我說的那種不可能去自殺的人,但那遺書又是怎麼回事呢?那的確是他的字跡,不,應該說看起來是,我向物管收集證據的時候了解到,本來他應該有一封寫錯地址被退回來的信,但是卻弄丟了,模擬當時的信件狀況來看,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看到那封信,將那封信拿走,可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誰會偷他的信呢?還有,他死前把客廳的大花瓶給推倒了,這可能正好是他藥力發作的時候,他覺得很驚慌,如果是自殺,可他為什麼要驚慌?這些表麵看來都是毫不相關的,但是當我看過你的陽台後,突然間我明白了,我把一切都串起來了。”

“是什麼?”我連忙問。

“你房間的格局和他的是一模一樣。”肖展站了起來,走進了我的廚房,又從廚房走到了陽台:“你看,廚房緊挨著陽台,陽台上沒有裝防護欄,任何人都可以從陽台上進來。”他指著我廚房的窗戶,“而這裏,就放著他的咖啡機還有咖啡壺。”

“我明白了!”我說,一麵從陽台將手伸進廚房的窗戶: “就是說,在陽台上的那個人即使不用進入房間,一伸手,就可以把氰化鉀加入咖啡壺。”

“BINGLE!”他叫道:“正是這樣!那麼誰最有可能做這件事呢?”

“他的鄰居。”我說。

“全中!”他說:“你住在他的對麵,陽台和他不相接,因此隻有他的左鄰右舍。 ”

這個比喻倒是恰如其分,我想。

“他左邊的房子是空的,沒有人住。右邊,就是你的女鄰居,梁苓。”

“梁苓是個什麼人呢?種種跡象表明,她很可能從事色情服務業,這種女人和死者,會有關係嗎?”

“很有可能!”我說:“如果那個男人的私生活很混亂的話。”

“對。”肖展說:“但是疑點也在這裏,他們兩人並沒有出雙入對,這棟樓裏沒有人見過他們在一起,但以他們的人生觀來講,如果真有什麼苟且,不至於玩地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