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何處安身?(1 / 2)

張文遠昨夜差點被宋江撞破好事,驚魂難定,卻是一夜未成眠,一大早起來,溜達到街上,聽人議論,說是自己的姘頭被人殺了,心中不由大驚,連忙向閻婆惜的住處奔去。

半路,卻見閻婆哭哭啼啼,正要前往衙門狀告宋江殺了自己女兒。張文遠心中頓時一片冰涼,他與閻婆惜好了這麼久,雖不是夫妻,但勝似夫妻,卻也有些情分。如今,閻婆惜被宋江殺了,一時間,張文遠心中自然恨極了宋江,誓要為自己的姘頭討回公道。

隨即,張文遠攔住了閻婆。取了口供,就替閻婆寫了狀子,疊了一宗案,隨後喚來當地仵作、坊廂裏正並左右鄰裏一幹人等,來到閻婆家,開了門,檢驗屍首。在一幹人的見證下,仵作口述,張文遠提筆,寫了驗屍報告。

隨後,張文遠讓人取來棺木,將閻婆惜的屍首放入其中,寄放在寺院裏。接著,將一幹人等帶到縣衙,狀告宋江殺人之罪。

知縣平素和宋江要好,有心替他開脫,但張文遠做足了功夫,知縣無奈之下,隻有差了公人前往宋江住處捉拿宋江。

宋江此時早已跑的沒有蹤跡,公人們隻拿了幾個鄰裏前來回話,道:“凶犯宋江在逃,不知去向。”

張文遠卻稟道:“犯人宋江在逃,可是他的父親宋太公和兄弟宋清卻住在宋家村,大人可將這二人緝捕來頂罪。”

知縣一聽張文遠說的在理,自己無以推諉,隻得發下緝捕文書,差遣三五公人前往宋家莊捉拿宋太公並宋清。公人領了文書,來到宋家莊宋太公莊上。

宋太公聞訊,出來迎接,將一眾公人迎到草廳上坐定。公人拿出文書,遞給太公看了。

宋太公道:“官差大哥有所不知,我們宋家世代務農,靠這田園為生。不孝子宋江,自幼忤逆,不聽祖訓,不肯本分持家,偏偏要去做那官吏,老漢百般勸說,他都不聽。因此,老漢在數年之前,到縣裏告了他忤逆之罪,除了他的籍貫,從那時起,他已不是我宋家之人,他自在縣裏做他的官,老漢自和小兒宋清在此荒村種地過活,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幹。”

言畢,宋太公將執憑文帖取來,呈於公人查看。

這些公人平素都與宋江交好,大都受過宋江恩惠,明知這是預先留好的門路,卻哪裏肯揭破,都道:“太公既有執憑文帖,我等正好抄去到縣裏回話。”

宋太公當即殺雞宰鵝,置辦了酒席,款待了眾人,又每人贈了銀子。眾公人酒足飯飽,抄了執憑,這才辭了宋太公,回到縣裏向知縣回話,道:“回稟知縣相公,宋太公三年前就除了宋江的籍,並有執憑文帖為證,不好捉拿。現有執憑抄白再次,請知縣相公過目。”

知縣看了抄白,當即替宋江開脫,道:“既然如此,那宋江又別無親族,隻好出一千貫賞錢,發下海捕文書。”

張文遠乃是衙門中人,如何不知這其中貓膩,見知縣有意替宋江開脫,如何肯幹。當即唆使閻婆披頭散發,再到縣衙喊冤。

知縣無奈,隻得再次升堂。

閻婆按小張三的吩咐,告道:“相公明鑒,那宋江實是被宋清隱藏在家中,請知縣相公為老身做主!”

知縣嗬斥道:“宋江之父自三年前告了他忤逆為官,除了他的籍,有執憑文帖為證,如何拿得他父親兄弟前來頂罪?”

閻婆道:“相公!鄆城縣內,誰人不知宋江叫做孝義黑三郎?請相公為老身做主,老身的女兒死的好慘呀!”

知縣道:“胡說,這執憑文帖上有前官押的印信,怎麼可能是假的?”

閻婆兀自在堂下喊冤叫屈,哽哽咽咽哭道:“人命關天!若相公不肯與老身做主,老身隻得去州裏告狀,求知州相公為老身做主。我女兒死的好苦好冤呀!”

知縣一聽,不由左右為難。

這時,那小張三又在旁煽風道:“相公不與這閻婆去那宋家莊拿人,若她到州裏告狀,到時上司追責下來,隻怕大人也要受到牽連呀!倘若上司前來提問,小吏也隻得據實以告。還請大人三思呀!”

知縣情知張文遠說的在理,隻得押了一紙公文,差遣朱仝、雷橫兩位都頭,前往宋家莊搜捕宋江。

朱雷二都頭領了文書,點了兵士四五十人直奔宋家莊而去。莊上宋太公得了消息,慌忙出來迎接。

朱仝、雷橫二人道:“太公休怪,我二人受上司差遣,身不由己。宋押司現在何處?”

宋太公道:“兩位都頭在上,我這逆子宋江,他和老漢並無幹涉;前官手裏已告開了他,見告的執憑在此。已與宋江三年多各戶另籍,不同老漢一家過活,亦不曾回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