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青黛姐姐時不時的就要去看看。”石萌萌蹲在冰洞門口,“你說她等什麼呢?”
佛祖說緣聚緣散,都有一定的定數。凡事無需太執著,該來的總會來。石萌萌沒想到,屬於青黛的這一份定數,當真被她等到了。
“白澤這人吧!壞是壞的,但也確實挺可憐的。”石萌萌一邊說一邊跨進洞裏,她指著冰棺,“你說都凍了一千年了,怎麼可能還能……盛哲!這棺材怎麼打開了!”
盛哲快速的撲上來,棺材蓋確實是敞開的,而裏麵則是空蕩蕩的。石萌萌驚訝的合不攏嘴,“不會是被人記恨挖出來了吧!”
盛哲在短暫的驚措之後就鎮定下來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棺材,“不像是從外部強行打開的,沒有一點痕跡,倒像是從裏麵往外推開的。”
石萌萌張大了嘴,這可都是千年萬年的寒冰,當初青黛就是怕族裏有人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封死了棺材。
若是從內部推開的……石萌萌望著盛哲,後者含著笑點頭,“到底是給她等到了。”
北冥的日子其實挺枯燥的,這兒冰天雪地的,到處都是一抹白,其他的顏色再沒了,就連想到一朵花都是一件難事。
青黛沿著冰湖的邊緣走,那湖麵像一麵鏡子,澄亮澄亮的,她笑了一下,就蹲在那兒不走了,“我還記得那會也是在這兒見到你的。”
“我見你第一麵的時候就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事實證明果真如此,我們北冥兩族哪有這麼好的基因。”
青黛豎起一根手指,輕輕一點,冰麵就裂開了一道口子,她把手伸進去。寒涼刺骨的湖水凍的她蹙起眉頭,“真涼啊!你說你在那山上,你是不是也這麼涼?”
這一千年裏她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那麼做究竟對不對?他應該是不想跟她回北冥的,他應該想回他自己家。
“對不起,我終究是自私的。你活著的時候不能屬於我,你死了我還是想守著你。哪怕就這樣,隻能隔著冰棺瞧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心裏也是滿足的。”她垂下了頭,“白澤,黎恒都回來了,你呢?”
她噗嗤一聲又笑了,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你不會回來了了,你要是回來早就回來了。黎恒在這世上還有舍不得,他舍不得大人也舍不得孩子,可你大抵是沒有什麼遺憾了。”青黛說著說著就落淚了,眼淚落進湖中,融進了水裏,滴出一點漣漪來。
身後有踩斷冰塊發出的腳步聲,她抬起頭,明鏡般的冰麵上映出了一個人影,“誰說我沒有遺憾的,我也有舍不得的人。”
她捂住了嘴,耳邊有獵獵的寒風,她不敢回頭,她怕是一場夢。
最可刻骨不過一場相思,大夢三生之後最想要的也還是那個人啊!
“青黛,北冥我待得有些厭倦了,你願不願意陪我去外頭走一遭。”那個人依舊還是白衣勝雪,嘴角噙著最溫柔的笑,他慢慢的朝她伸出手。
她破涕而笑,一回頭,猛地就撲進了他懷中。
北冥外頭的雪地裏,薑照和望著遠處的病原,慢慢綻了一個笑容來,“你不懂,我在等你放下,也在等自己家放下啊!”
都一千年了,愛恨情仇,該悟出的道理都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