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既然沒有打算要同他在一起，那你還要把他救回去，日後還是要分開的。既然這樣，死了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她一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樣看起來，確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黎恒死了，她真的無法接受。她堅定了決心，“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退卻的。我來就是為了帶他回去，哪怕前麵刀山火海，可既然我來了，我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忘川河似乎很驚訝，它仿佛笑了笑，“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不過你可以再去三生石上看一眼你們的過去，倘若你覺得那些回憶值得你來冒險，那我自然會送你出去。”
三生石？舒嫿蹙眉，三生石不是在外麵嗎？忘川河卻道：“那裏自然也是三生石，不過那石頭的精魂卻在我這忘川河上，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舒嫿感覺周身的河流在慢慢推著她前進，原先河裏一直拉扯她的厲鬼也都沒有了。忘川河的聲音依舊溫柔，“我在這裏太多年了，除了那顆石頭，已經很少能有人同我說這麼多話了。”
這河水好像一下子也不那麼冷了，似乎還有點溫暖。舒嫿放鬆自己的四肢，隨波逐流，漂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她終於看見了彼岸。
陸地仿佛一條直線，那裏隻有一塊很高的石頭，頂著天，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她被送上岸，渾身濕漉漉的實在不好受，她仰麵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歇了一小會。
最後掐了一個決將自己收拾幹淨。她爬起來朝著三生石靠近。這石頭跟外麵那顆真的很像，不過外麵那一顆就要小上許多了。她仰頭望天，這石頭高聳入雲，她還真的看不到盡頭。
“天帝之女，女魃。”空中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你為什麼來這裏？”
“忘川河告訴我，在你這裏可以看見我的過去。”她如實相告，“我此番來，是為了找一個人，他跳入了這河水之中，我不忍他受苦受累，我想帶他回去。”
那石頭沉默了片刻，時間不長，“三生石看盡前世今生，你把手放上來。”
舒嫿照做，她把手掌貼上去。石頭一點也不涼，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直達心底。她慢慢閉起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自己身處於一片雲霧之中。
眼前已經沒有了三生石的蹤影，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生出一種錯覺來，仿佛自己還在九重天的雲海裏一樣。她叫了幾聲，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她繼續往前走，走出快要百米的距離，眼前的雲霧散開，出現了一麵鏡子。那鏡子裏的畫麵讓她停下來，裏頭的人她很熟悉，可是發生的那些事情她毫無印象。
那兩個人是她跟黎恒，好像是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
“他沒有騙我，原來我們真的有這麼一段。”她喃喃自語，第一麵鏡子已經放完了。她繼續往前走，仿佛走過這一生，將他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都看過來。
命運如此神奇，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看盡這些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