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長：“這個問題，之前已經提過，不過還得讓你再回答一次。你和死者譚夢青，究竟是什麼關係？”
卓焱：“工作夥伴。”
李所長：“在工作上的接觸之前，你們是否有私人交往？”
卓焱：“有，（停頓一下）譚夢青是我的校友，我們在同一所大學畢業，期間還參與過同一個社團，拍過一部電影。”
李所長：“是《瞳中的世界》嗎？”
卓焱：“是的。”
李所長：“據說就是這部電影，讓譚夢青聲名大燥，也讓她得以進入金色世紀，是嗎？”
卓焱：“是的。”
李所長：“你們之間恐怕有過節吧，我能看出來。”
卓焱：“確實如此。當初譚夢青創建的社團，其實隻是電影協會而已，重心完全放在電影愛好者的交流上。她本人非常推崇膠片電影，認為那才是電影的本來麵目。從內心深處來說，我並不讚成這一點，世界在發展，數字電影取代膠片電影是必然的事。自從我加入社團後，名稱就從電影協會變更為DV電影愛好者社團了，也許因為這一點，讓譚夢青不太舒服吧。”
李所長：“我聽說，在你們拍那部電影的時候，發生了案件？”
卓焱：“是的。”
李所長：“有一名女演員，在拍攝完畢後，不慎從懸崖上摔下去，對吧？”
卓焱（冷笑一聲）：“那根本就不是意外，是謀殺。”
李所長：“哦？”
卓焱：“那部電影，李所長你有看過嗎？”
李所長：“一點點而已。”
卓焱：“我記得，在拍攝過程中所編寫的分鏡腳本裏，最後一幕是空地邊的懺悔，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空地換成了北山風景區的懸崖。當天早上，我們拍完了最後一幕，大家都很疲憊，於是便決定分頭離開。我下山到一半時，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錢包還放在懸崖邊的一塊石頭下麵，所以就又返回去找。但當我走到懸崖前的樹林時，看到崖邊還有人在。那時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隻想趕緊過去而已。在走向他們的時候，我聽見譚夢青的聲音，她一直在說，後退，再後退一點。但在懸崖邊上，胡嫻子——對，就是意外死掉的胡嫻子，一腳踏空了。”
李所長：“你為什麼不出聲提醒？”
卓焱：“我不知道，我離他們有些遠，根本看不清楚，直到她一腳踩空掉下去，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李所長：“後來呢？”
卓焱：“譚夢青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了我，她問我是不是都看到了，然後威脅我不能說出去。”
李所長：“所以你就隱瞞了這麼多年？”
卓焱：“……”
李所長（翻了翻手裏的卷宗）：“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當年的案件裏，胡嫻子被發現的時候，是渾身死在懸崖下的。屍檢證明她死前曾被性侵害，而且不隻一人，墜崖並不是直接的死亡原因，性侵害才是。”
他的聲音平淡無比，卻如同重錘砸在卓焱心上：“如果當時你立刻報案，或許事情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卓焱：“……”
李所長：“那麼好吧，後來你和譚夢青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卓焱：“之後，電影殺青，我們保存了兩份，一份是DV拍攝的數字版，一份是膠片版。在經過剪輯修改和渲染後，由她作為社團作品拿去參加高校社團作品巡回展播，沒想到卻因此被金色世紀看中，後來，這部短片就這麼火了起來。”
李所長：“你在社團裏，擔任的是寫手職位？”
卓焱：“是的。”
李所長：“那這部劇本的作者，究竟是你，還是譚夢青？”
卓焱：“是我。”
李所長：“也就是說，譚夢青篡奪了你的成果，將它說成是自己的，為她謀到了名氣？”
卓焱：“不隻名氣，還有利益，她從我這裏拿到的，遠不隻這些。”
李所長：“還有什麼？”
卓焱：“在後來的幾年裏，她總是拿謀殺的事情威脅我，甚至阻止我與唐默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