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他正在為另外一件事鬱悶。
在經曆過這般打上門去的羞辱之後,一切都安靜了。洛陽城安安靜靜,漕幫也安安靜靜,據混進城裏的密探報告,洛陽府隻是加強了戒備,漕幫和五州幫也隻是收拾了一番,明裏暗裏加強了戒備,隨後就悄無聲息了。
他們這一縮頭不當緊,李存當真是無計可施。趙子軒所料不差,李存並不想直接帶人攻城。雖然他具有這樣的實力,但他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攻下洛陽簡單,可隨後呢?洛陽腹心之地,距離開封府又不遠,雖然李存手下也能調集上十萬的人手,但那僅僅是人手,開封府附近,可駐紮著十幾萬的禁軍。
李存不想攻城,派人混進城中,其實每次都沒多少,襲擾還行,可漕幫和五州幫都是在洛陽經營良久,他們那些地方,人少根本拿不下來。
這天他剛吃完晚飯,外麵的雷雷就稟告,說雷小石回來了。雷小石被他派到洛陽城邊,負責和朱鴻飛聯絡,重點打聽洛陽城中的消息。
雷小石被帶到了李存的房內,二人在房中好一番暢談。
雷小石把打聽來的消息逐一回報,李存認真聽著。在雷小石送來的消息當中,最讓李存注意的,是兩個。一個是洛陽城忽然駐紮了數千大軍,另一個,是漕幫給五州幫,送去了不少的武器,其中甚至有鐵甲和弓弩這些朝廷禁止的東西。
聽完雷小石說的這些,李存長歎一聲,對著雷小石苦笑道:“唉,小石啊,咱們這次,怕是得不償失啊。洛陽城駐紮了大軍,這估計是趙雯吃了虧,想調兵來打咱們;漕幫給五州幫送兵器,說明他們是要死守到底了。”
雷小石規規矩矩地問道:“幫主,屬下不明,為什麼漕幫給五州幫送兵器,反而說他們要死守不出?為什麼不是他們要大打出手了?”
李存對雷小石還是相當信賴的。見雷小石發問,他笑嗬嗬地說道:“若是漕幫給五州幫送錢,那反而有可能他們要殺出來報仇。可他們送兵器,雖然有可能殺出來,但他們若想拚命,原本的短刀鐵尺棍棒就足夠了,又何必多此一舉?更何況,若是想跟咱們決一死戰,他們完全可以在大戰之前臨時發下去。可這麼多天了,也沒見他們有任何動靜。”
雷小石反問道:“會不會,是他們想要完全依靠官軍?”
李存微微一笑:“我最不擔心的,就是官軍。都說官兵抓賊,咱們確實是賊,他們確實是官兵,可官兵抓賊,最重要的不是抓,是要知道賊在哪裏,是要找到賊。眼下,官兵們的一舉一動完全在咱們的監控之下,可他們對咱們呢?你覺得,官兵能知道咱們在哪裏嗎?”
雷小石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說道:“幫主,可他們這樣一直死守不出,咱們就這麼耗下去?”
李存搖搖頭說道:“不,他們耗得起,咱們耗不起啊。你別急,等我想想辦法……”
第二天一早,李存就派人把雷小石給叫了過來。
雷小石趕緊趕了過去,卻發現李存的房中,已經坐了一個人。一見雷小石過來,那人趕緊起身行禮。雷小石一看,卻是李存的親信,李遇冬。雷小石也拱手行禮,悄無聲息地在下首坐了。
他一抬頭,就看到李存仍然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在李存的麵前,擺著一封書信,封著口,李存正看著這封信出神。
過了一會,李存抬頭,正要說什麼,卻發現雷小石已經在了。李存笑著給雷小石打了個招呼,讓他繼續坐下,然後對著這二人說道:“小石,遇冬,是這樣的,我這裏呢,有一封信,是寫給孫慶軒的,就是想激怒他,約他在高龍鎮,雙方全力以赴,一決雌雄。”說完,李存看了看這兩名屬下,想了想,還是說道:“你二人當中,遇冬經常迎來送往,口齒也伶俐些,倒是適合送信。不過,他武功實在是稀鬆平常,萬一有事,隻怕就要陷進去了。可小石,若是讓你去送,我怕你應對不來。今天把你們倆叫來,就是我在猶豫,這封信,到底派誰去送,比較合適。”
他這話一出,雷小石和李遇冬頓時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