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軒一拉魏明:“走,兄弟,咱倆去趟楊山。”
魏明也隻是點頭,二話不說就跟著趙子軒走了。
楊山上的茅屋還在,隻是之前那個神仙般的人,再也看不到了。庭院當中的花花草草都被一掃而光,剩下的,是一片平坦的地麵和周圍林立的各種兵器。孫慶軒背著手站在庭院當中,一臉默然地看著遠處的龍門,一部黑油油的胡子,在風中飄飄灑灑。
這邊一個一臉精明的壯漢快步走上來,在孫慶軒的耳邊輕聲說道:“幫主,趙副幫主來了。”孫慶軒眉頭一皺,轉過身來,對著這漢子說道:“你怎如此不知輕重?趙副幫主來就來了,還用通報?在哪裏,帶路,我去親迎!”
一邊說,孫慶軒大踏步走了下去,那壯漢趕忙在前方帶路。
二人一直走到大門外數百步,這才在山崖下看到了正肅穆地站著的趙子軒和魏明。一看到二人,孫慶軒立刻換上了一臉的笑容,張開雙手迎了上去,口中說道:“趙老弟,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就是你的家啊,怎地還如此客氣,站在這裏讓手下人稟告?你這豈不是打老哥我的臉嗎?”
他這話說的一團和氣,趙子軒臉上也一臉的笑容:“幫主,幫中什麼最重要?規矩最重要。兄弟雖然是副幫主,可幫裏的規矩不能少。再說,如今正是緊要關頭,這關防上,是萬萬不能放鬆的。幫主,請。”說著說著,趙子軒倒是反客為主,一伸手向上抬,請孫慶軒向上走了。
孫慶軒連忙答應著,順帶著給魏明一個含笑的眼神,然後就樂嗬嗬地當前帶路,蜿蜒上山。
待穿過院門,過了庭院,三人在茅屋當中分賓主落座。寒暄過後,趙子軒對著孫慶軒說道:“幫主,屬下這次前來,乃是幫中擒獲一個叛徒,特來請示幫主,如何處置。”
孫慶軒一愣,隨即笑道:“叛徒?哈哈哈,我說趙老弟啊,咱們幫派當中,現如今多少來路不明的人啊……”
趙子軒也是一陣沉默,不過隨後他又說道:“幫主,這人是剛入幫不久的。前些日子,奉著幫主的號令,咱們幫派當中廣開賢路,很是來了不少新人,他就是那個時候加入的。不過,不曾想,他竟然敢偷盜幫派的令牌!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屬下已經讓人審問過了,這人招認,說是,說是河中來的。”
果然,孫慶軒聽到河中二字,先是疑惑,隨後苦笑不已:“唉,如今我漕幫,已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當年,這種沒有什麼前途的節度使,哼,咱們幫派,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感歎完了,孫慶軒一臉頹廢,長歎一聲說道:“唉,別的不說,現如今,咱們要做的,是如何堅持下去。”
趙子軒聽了這話,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他才緩緩說道:“幫主,咱們之後,該如何做?”
孫慶軒一聽,略略思考,看了看趙子軒和魏明,這才說道:“繼續收縮,全線收縮,堅決不和七雄幫正麵抗衡。”
魏明是個直脾氣的人,能夠執法刑律堂,他這脾氣,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忍不住問道:“幫主,咱們已經全麵退縮,縮到了洛陽,還不是整個河南府,而是區區洛陽一城之地!倘若七雄幫繼續擴展,咱們,咱們還能退往何處?”
趙子軒瞪了自己這個兄弟一眼,口中斥責道:“老魏,我自和幫主正在敘話,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退下?”
他雖然聲色俱厲,可孫慶軒也知他的意思,趕緊攔住了他,勸阻道:“兄弟,切莫如此說。魏兄弟也是你幫中的老人,自然和你是一樣的,我這裏也知道的。無妨,無妨。更何況,他說的,也有道理。”眼看二人都平靜下來,孫慶軒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早年的時候,我就是個堂主。雖然銳金堂是漕幫當中第一個能戰的堂口,可我畢竟不是幫主。之前覺得這幫主也太好做了,可現在才知道,並不是那麼簡單啊。別的不說,外麵是李存虎視眈眈,可,可現在,幫裏,我原本的銳金堂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還算是嫡係,可其他的,還是各懷心事,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嗬嗬,我覺得,都不要七雄幫打過來,隻怕內訌起來,咱們幫派,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