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名軍官,正是李遇冬,而他旁邊的,不是石功茂身邊的牛大,又是哪個?
李遇冬冷冷地說道:“任你奸似鬼,吃了老爺的洗腳水!”隨後,他朝著那軍官一拱手:“牛將軍,讓兄弟們抄家夥吧,這群人,死定了!”
牛大對此深信不疑,他十分感歎地說道:“李盟主果然是高人啊,這一套計中計,當真鬼神莫測!他耶律璟打死都想不到,咱們的目標,不是他丟下的步卒,卻是他這一千騎兵。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戰馬……”
他們這些話,已經開始縱馬狂奔的耶律璟,卻聽不到了。
為了快點過去拯救耶律青山,耶律璟考慮到自己這邊連人帶馬都是吃飽喝足,這幾十裏的路程,放馬狂奔,也就是半個時辰的事情,所以完全沒有珍惜馬力,而是下令全速衝擊。一時間平坦的官道上蹄聲隆隆,大軍急速前進。
隻是走著走著,胯下的戰馬卻逐漸放慢了腳步。耶律璟雖然是耶律德光的長子,自小卻非嬌生慣養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他也知道戰馬全速奔馳是極消耗體力的,跑一陣跑不動實屬正常。於是他手一揮,自有親兵大聲呐喊,傳達著他的將令:“緩步前行,休養一下馬力!”
這命令一下,頓時不少騎兵開始帶住了戰馬,開始緩步前進。隻是他們這邊剛剛一慢下來,四野當中忽然就冒出無數的火把,距離他們不過百十步。在火光下,耶律璟看得清清楚楚,是禁軍!
這些禁軍以刀盾手為前鋒,但是盾陣並非嚴絲合縫,而是留下了一道一道的縫隙,恰好一人寬左右,後麵是長槍手和弓箭手。僅僅是正麵這一個大陣,足足有兩千多人。
耶律璟不由得一驚,不需多言,一看他們擺下的陣型,就知道他們乃是精銳,並非那些隻知道擾民和投降的樣子貨。
耶律璟看到對麵的陣型當中,緩緩出來一騎黑馬,上麵端坐一員戰將,頭戴鳳翅盔,盔頂紅纓飄灑;身穿明光鎧,光耀萬裏;掌中一杆大刀,寒光閃爍。這員戰將三十左右年紀,眉似鐵刷,鼻如懸膽,一臉的冷峻。不是旁人,正是綠林盟唯一一支正規軍的指揮使,石功茂。
石功茂策馬向前,耶律璟也迎了過去,雙方相距八十步,勒住戰馬,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番。
耶律璟看看著軍陣,純是步兵,當下問了一句:“你等,可是在這裏等著我大遼鐵騎?”
對麵的石功茂冷冷一笑:“哼,爾等蠻夷,已中我家盟主之計,我等正是在這裏等你多時了!”
耶律璟一愣,等候多時?莫非,襲擊耶律青山的那些山賊,隻是誘餌,真正的目標,竟然是自己?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仔細看了看對麵的軍陣,然後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也好,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禁軍,想必上次也是你們做的吧?本王正要替父王分憂,不想你等竟然裝上門來了。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耶律璟心中,當真是視這些步軍如同無物。倒不是說他狂傲自大,就算是在暗夜,遼國騎兵大多輕騎,這種看起來堅固的軍陣,騷擾個幾次,大多都要崩潰,就算是不崩潰,這裏乃是一片平原,來去如風的輕騎兵,還真不是這區區幾千禁軍步卒能留下的,哪怕他們是精銳,也不行。
這個時候,隻見石功茂倒搶先開始進攻了。他手一揮,從後麵大陣當中的縫隙裏,腳步鏗鏘地小跑出來一隊隊的弩手。一看這些弩手出現,耶律璟還沒回話,他就被蕭神駒牽著馬韁繩給帶到了後陣。隨後,耶律璟一聲令下,就讓早已經百人一隊的契丹騎兵上前。
隻是,無論他們如何催動坐騎,胯下的馬仿佛各個腿上綁著什麼千斤巨石一般,在馬鞭馬刺的刺激下,他們噅噅地叫著,努力向前邁出步子,卻始終跑不上速度。眼見對麵的弩手已經站定,衝著這些慢吞吞的騎兵開始射出死亡的弩箭,耶律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對麵的石功茂一見如此,隻是看弩手射了一輪,立刻下令全軍突擊!
一聲令下,軍中號聲嗚嗚響起,正對著遼國騎兵的兩千名禁軍,舉著手裏的兵器,小跑著向著遼國騎兵衝了過來,而在衝鋒的路上,陣型整齊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