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絲毫不給他麵子:“行了行了,老劉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咱哥幾個還用得著你說這個?”
劉全德轉身正要走,忽然耳邊一陣風聲,嗖地一聲,剛才說話的那個鏢師咽喉上就多了一支箭!那鏢師捂著脖子,仿佛將死的雞一樣,咯咯了幾聲,栽倒在地。
沒人為他悲哀,大家看到他中箭,立刻拔出兵器滾倒在地,幾個翻滾就到了由十幾輛鏢車組成的車陣當中,同時一個鏢師手裏的銅鑼就咣地敲響了。就是咣的一聲,因為黑暗中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箭,再次將他射倒在地。
立刻,地上睡著的鏢師們也起來了。他們把身上的毯子一扔,就在腰間拽出刀劍,和他們一樣,或躬身或翻滾,來到了車陣當中。劉全德不敢起身,用手裏的白蠟杆將銅鑼挑了過來,然後死命敲響。
咣咣咣的鑼聲,震動了整個九龍鎮。隻是除了客棧的鏢師們鬧哄哄地起身之外,其他的人家,燈光都沒亮,甚至有幾家還將房門頂得更緊了。鎮子中間的大宅子,是本鎮的員外,也是當地的團練頭頭,聽到不對,以為是有歹人攻寨,正在召集丁壯,準備上寨固守。
在客棧裏住著的鏢師們反應迅速,可當他們手持兵器呐喊著衝出來的時候,外麵卻是靜悄悄的,車陣中間的人縮頭縮腦,可他們這些人就站在院子當中,也沒什麼事。一切好似夢一般。
可兩具躺倒的屍體告訴他們,這不是做夢。
劉全德偷眼一看,鏢師們呆頭呆腦站在外麵,卻什麼事也沒有,就下令幾個人出去看看。這幾個人答應一聲,就一起出去了。沒多久,竟然安然回來了,毫發無損。隻是他們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安排在外麵的暗哨,都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劉全德心中暗想,這是遇到高手了,這些暗哨的位置十分隱蔽,甚至有一個不顧肮髒,就躺在鎮子裏的排水溝裏,這黑暗的夜晚,要發現這些暗哨就很難,更別說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幹掉了。
九龍鎮並不大,在這安靜的夜裏,喊一聲整個鎮子都能聽到。可這些明哨暗哨,足足二十個人,沒一個發出什麼聲音。
不多時,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手裏拎著刀,帶著十來個人來到了客棧。客棧的老板認得,是鎮上員外的家丁頭,就趕忙打開了大門。
原來,他們聽到鑼響,以為是有歹人攻寨,可召集了丁壯,上到寨牆上一看,外麵隻是黑沉沉的原野,什麼都沒有。所以,這個漢子就帶著人過來詢問。
這一下,劉全德和這個家丁頭子,都吃了一驚。劉全德吃驚的是,他原以為對方應該人多勢眾,可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家丁驚訝的是,這些鏢師們,居然死了這麼多。
劉全德說了幾句客氣話,表示死了的鏢師鏢局會妥善處理,家丁頭子也沒說什麼,又帶著人回去了。
眼看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剩下的這七十多個人,都看著劉全德。劉全德想了想,吩咐道:“郎義,你帶著人,就在客棧四周巡視,不要遠去,一有動靜立刻回來。”郎義領命,帶了十八個兄弟,挑著燈籠火把,出了客棧,就在客棧四周,十九個人也不分開,兩人一排,不停走來走去。
這邊,劉全德看看星光,快要四更的時候了,他清清嗓子,對大家說道:“這次來的人來頭不小,兄弟們別睡了,都精神點,看好了咱的東西。等明天上路,估計總鏢頭派來接咱們的人也該到了,那時候咱再休息!”
大家看到這次的情形確實危急,也不多說什麼,紛紛帶了兵器就圍著鏢車或站或坐。看到大家都各自穩定了下來,歹人也悄無蹤跡,劉全德稍稍安心。可他不敢懈怠,親自提著白蠟杆,一會到外麵看看郎義他們,一會回來看看鏢師們,一刻也不得安生。
當劉全德也覺得渾身不舒服的時候,天亮了,這慌亂的一夜,總算是過去了。
究竟是什麼人呢?身手如此強悍,竟然又沒有趁著夜色劫鏢,他們到底是為什麼?劉全德心裏滿是疑惑。可他麵上並無表露,依然是沉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