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像是毒蛇一樣,這樣真的挺嚇人的。
一定要這麼黏人嗎?像個年糕一樣,死死的貼在了黎柚的身上。無論如何,就算有些疲憊,可仍是不能進入真正的休息時間,睡不著,畢竟身旁還躺著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突然爆發。
“就這麼不安嗎?”南淨予閉著眼睛,語氣出奇的平靜,手緊緊抓住被子已經出現了褶皺,像是在說夢話一樣,可是卻沒有慵懶的朦朧,原來,他一直都沒有睡著:“姐姐,陪我幾天吧,就幾天。”
這幾天裏,別總想著如何逃離開我的身邊了,多想想我。
就當是我的懇求,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在下一秒,我就會死了。回來的代價,就是拿靈魂鋪路,血肉築壁,所以,下一世,下下一世,都沒有了。如果足夠幸運,我就可以在這一世擁有你。
手掌冰涼,像是怎麼都不會捂熱。
心髒猛地鑽心似的疼,腦袋也是漲疼,有些暈,像是隻能裝一個g文件的存儲盤,一下子被強行填入了十個g,感覺快要炸掉了,眼前也是一片昏暗。身子都在顫抖,黎柚抓住南淨予的手,嘴唇蒼白。
離南淨予越近,出現在眼前的畫麵就越多,越清晰。
南淨予緊皺著眉,睜開雙眸,手被黎柚抓的很疼,但是並沒有因此抽走。輕輕摸了摸黎柚的長發,隻希望你能記起我與你的時光,那些因為我而給你帶來的痛哭悲傷,請全部忘記。
沒有問黎柚到底看到了些什麼,她的整個人生南淨予都有參與,從某一個層麵來講,黎柚還沒有南淨予了解自己。
鬧鈴響了,注射藥水的時間到了,僅僅一滴,卻能讓一個高階異能者失去異能五個小時。這時大約淩晨四點左右,黎柚還在睡覺,她的眉頭緊皺著,睡得特別不踏實,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
往胳膊上注射完畢之後,看著黎柚的睡顏,南淨予想著,到底怎樣才能讓黎柚開心呢?
窗外忽然一陣轟雷聲,南淨予下意識的朝窗邊看去,拉開窗簾,天色黑的陰沉,聚攏的烏雲徘徊在赤櫻上空,有些悶熱,看來這次的雨勢不會小。雖然才淩晨四點多,但是街道上還是有人,等待著瓢潑大雨的來臨。
這世界的肮髒,雨是不能衝刷幹淨的,隻有血才可以。
“打雷了嗎?”黎柚坐起身,揉了揉眼角,被雷聲吵醒了,聲音沙啞而又慵懶,像是貓兒在撓南淨予的心髒一樣,聽在耳朵裏,耳朵也癢癢的。
“嗯。”南淨予彎彎雙眸,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整齊亮白的牙齒差點晃瞎黎柚的眼睛:“早安,姐姐。”
“早。”黎柚覺得有些涼,往被窩裏鑽了鑽。
南淨予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床頭櫃的夜燈開著,像抱著玩偶一樣緊緊的抱著黎柚,黝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像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姐姐你餓嗎?有想吃的東西嗎?”南淨予問。
黎柚搖頭,沒有說話。
南淨予湊上前,想要親親黎柚,可是卻親在了手背上,黎柚捂著嘴往後躲,很嫌棄自己:“我還沒刷牙……”
聲音弱弱的。
南淨予把黎柚的手拿開,用力的吧唧一口,挑釁似的小眼神看的黎柚一樂。
好像真的是夫妻一樣,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黎柚被南淨予摟在懷裏,鼻尖全是清新的香氣,有些醉人,明明沒有酒味。
被綁架,被囚禁,明明可以激烈的反抗,可是卻妥協了,這麼輕易。
想起的事情,就算南淨予問,黎柚也不會說。或許,真的不適合當個善良的人吧,所以就算一份喜歡上混合著血液掛著沉甸甸的屍體,也很難拒絕。畢竟這世界上,有誰會抗拒真摯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