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個熱情好客的人，哪怕對於郭大妮這種潑辣村婦也盡量不顯得過於刻薄。
可此刻，她看向唐修明的神情哪裏看得到笑意。進門前親切的笑容早已褪去，化作林嘉麗不曾見到的陰沉。
“嬸子，怎麼了？”不知為何，林嘉麗總有種不妙的感覺。
卻見唐雁似乎壓根沒聽見她的話，快步往前走了兩步，視線仍舊牢牢地盯著內堂的唐修明。
唐修明初始隻見一個婦人進了屋。
因為唐雁是背著光的，因此他一開始還沒看到她的麵容，隻覺得忽然之間那道看向自己的視線變得淩厲起來。
“你、你是唐……唐修明？”唐雁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難以置信。
甚至，林嘉麗覺得她的身影也有些顫抖，忙下意識地上前扶住她。
“嬸子，您認識唐總？”
林嘉麗並未告訴唐雁唐修明的名字，而唐雁卻說了出來。顯然，兩人之前認識。
唐雁還是沒回答她的話，仍舊愣愣地看著唐修明。
白彥成看著自己母親的失態，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也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是……小雁？”唐修明終於有了反應，脫口而出的驚訝不亞於唐雁。
林嘉麗扶著唐雁的手能感覺得到，唐修明的話音未落，唐雁的身子忍不住開始輕微地顫抖。
她緊皺著眉頭，問道：“嬸子，到底怎麼了？你——”
“你給我滾出去！給我滾！！”卻不料林嘉麗還沒說完，便被唐雁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打斷了。
白彥成趕緊上前扶住唐雁的另一條手臂，低聲問道：“娘，你怎麼了？”
唐雁卻是一下子癱軟在白彥成的身上，再出口的話有些虛弱：“彥成，你讓他滾……”
白彥成掃了一眼唐修明，見對方雙眼通紅，想上前攙扶唐雁，忙做了一個保護的動作，冷冷道：“唐先生，你也聽到了，請吧。”
唐修明看著閉著眼睛正在流淚的唐雁，心裏仍然是驚濤駭浪。
他試圖解釋道：“小雁，我……你……你不要激動！大哥、大哥我……原來他是你的兒子……怪不得、怪不得——”
唐雁哪裏願意聽他解釋，隻是催促白彥成道：“讓他滾！我不想看到他！讓他滾！”
白彥成還沒搞懂其中的內情，但母親這樣激動失控，他隻好先把唐修明趕走。
他鬆開唐雁的胳膊，上前一步，冷冷道：“請吧。”看向唐修明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物。
空氣中充滿著詭異感和火藥味。
唐修明站在原地仍然沒有要動的意思，最後在白彥成半請半推下方才走出白家大門。
“這、這是怎麼了？”林嘉麗愣愣地扶著唐雁，腦子裏一團霧水。
站在車旁等待唐修明的黑衣保鏢見他出來的時候雙眼通紅，失魂落魄的樣子，狐疑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邊開車門邊問道：“先生，您還好嗎？”
唐修明卻是看也沒看他，緩緩上了車，沉聲道：“走吧。”
黑衣保鏢應是，轎車隨即發動。
行了一段路，唐修明似乎才從失神中醒了過來，道：“給偵探社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