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那姑娘懷裏抱的是什麼?怎麼看上去髒呼呼的?”最先與林嘉麗搭話的那個年輕男孩輕聲問同伴。
同伴手搭在眼睛上方,仔細看了看。
雖然離得遠,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條狗的樣子。
“是狗吧。”
男孩惋惜道:“那件白襖子可真好看,可惜被這條髒狗汙了。”
同伴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是喜歡那白襖子呢還是喜歡那穿白襖子的人呢?”
被他這麼一打趣,男孩又羞得紅了臉,推了同伴一把,道:“瞎說什麼呢?”
待看到林嘉麗上了車,又喃喃道“難道你不喜歡嗎”,悵然若失。
“喜歡啊。”同伴也歎了口氣。
這麼好看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可惜,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終究是天上的月亮罷了。
望著黑色小轎車走遠,兩人方才轉身回家,議論著那漂亮姑娘為什麼來找一隻髒狗。
再說這高榮,聽了劉三珍和李嫂子的話,一溜煙地就鑽進了後山林子裏,生怕跑晚了一步就又被公家抓走蹲號子。
在後山林子裏跑了十幾分鍾,她方才略微冷靜下來。
她跑的時候除了這身衣裳什麼都沒帶,這寒冬臘月的,要怎麼過活?
想到這裏,她也不跑了,幹脆找個山洞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天黑,想著趁黑摸回去拿點東西和錢再說。
天還沒黑,去鎮上趕集的高榮兒子兒媳先回來了。
見自家門栓耷拉在門上,上麵還掛了一把銀色的鐵鎖,兩人都奇怪:“這門栓怎麼壞了?”
兒媳埋怨道:“你娘也真是的,這破院子有什麼好鎖的?還費那個錢去買什麼鎖,就知道糟蹋錢。”
高榮兒子想辯解兩分:“許是鎖那院子裏的狗,不想它亂跑吧。”
高榮兒媳推了門,進了院子,咕噥道:“那隻死狗有什麼好?跑就跑了,還用得著鎖住?”
她一看狗窩,發現窩上是空的,便冷笑道:“瞧,這不還是沒鎖住?有那錢買鎖,買點糖回家不行嗎?”
高榮兒子見自家媳婦又開始連珠炮似的數落,便不再說話了。
這樣也好,等她數落完了,等娘回家便也不會再說了,省的婆媳倆又要吵起來。
天微微黑的時候,高榮男人也會來了。
見高榮不在家,心裏有些不高興。又見高榮兒媳趕集買了很多東西,心裏更不高興。
家裏是什麼光景都不知道嗎?就知道敗壞錢。
但他是個悶性子,即使心裏不高興,也不多說一句,隻是虎著臉坐在堂裏。
高榮回到家的時候,正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她男人坐在堂屋生氣,兒媳在院子裏教訓根兒,孩子哇哇的哭,她兒子則在廚房點火做飯。
見她回來,高榮男人罵道:“死哪兒去了?天黑了還不著家,指望我做飯呢?”
高榮本就在山裏呆了一下午,又冷又餓,聞言便發了火,回嗆了兩句。
夫妻倆就在這院子裏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