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你是真的不明白嗎？”莊明軒握住她的肩膀，讓她麵向自己，聲音有些壓抑，“表白的事情是我魯莽了，但我們也一起走過了這麼多年，比起寒懿，林若言，都更長，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
北煌的夜晚不比白天，溫差極大，蘇慕清隻穿了件單薄的針織衫，手指很快被凍得通紅。
莊明軒見狀，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裏，模樣深情：“慕清，這麼多年我都等了，即便你對我再沒有感情，我也不介意繼續等下去。十年、二十年，隻要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情之所至，他低下頭，似是想親吻蘇慕清，卻被蘇慕清的眼神逼得避無可避，隻好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淺淡的吻，然後將她攬入懷中。
莊明軒的動作極克製，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蘇慕清沒有回應他。
片刻後，莊明軒失落地離去。
當蘇慕清再次回到房間時，蘇慕荷的正在客廳裏等著她：“葉辛去洗澡了。”
蘇慕清點點頭，坐在蘇慕荷的身邊，主動提道：“我們聊聊吧。”
她把今天下午的行蹤事無巨細地全部彙報給蘇慕荷，從在酒吧遇見許洛楊到許洛楊跟她說的那些話，沒有隱瞞任何一個細節，甚至連葉辛的警告也說了。
“葉辛讓你相信許洛楊？”蘇慕荷淡淡道，“他們還有聯係？”
“大概吧。”蘇慕清背靠在沙發上，“畢竟是朋友，如果因為我們的關係，就禁止他交友的權力，未免太霸道了。”
蘇慕荷點點頭：“他讓你聽許洛楊的話，也就是遠離明軒？可我不覺得明軒會對你做什麼，如果他想做的話，早就做了，我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蘇慕清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如果莊明軒真的想強要她，她不覺得自己能夠拒絕，或者說，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隻是如果那樣做的話，他們之間不會是現在這樣的關係，比起寒懿來，她會更恨他。
這大概就是莊明軒不想看到的。
“這件事情，我們回去再商量。”蘇慕荷淡淡道，“先問問葉辛知道多少。”
好巧不巧，剛洗完澡的葉辛正從走廊邊探出頭來：“嗯？慕荷你剛剛是不是提了我的名字？才這麼點時間你就想我啦？”
“不是姐姐想你，是我。”蘇慕清轉過身，手裏已經提了兩瓶酒，“想找你喝酒。”
蘇慕荷神情淡淡道：“我先去睡覺了。”
這是姐妹兩慣用的手段，每每當她們想從葉辛口中得到什麼消息，又沒辦法當麵詢問的時候，都會選用喝酒的方式，因為葉辛的酒量實在太差了，酒品又好，堪稱有問必答。
而且，每次醒來之後，他都會忘記自己做過的事。
當葉辛興高采烈地過來和蘇慕清拚酒的時候，蘇慕清都不禁用一種老母親般慈祥的眼神看著他。
葉辛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慌：“你是不是太久沒喝酒了？”
“為什麼這麼問？”
“你的眼裏寫著兩個字，渴望。”葉辛笑著，喝下了第一口酒。
蘇慕清挑眉看著她，和正往房間裏走的蘇慕荷使了個眼色。
一小時後。
“北煌的酒真烈。”葉辛灌下瓶子裏的最後一口，歎了一聲，“我決定以後都來著買回去喝。”
“釀酒的可最喜歡你這樣的客人了。”蘇慕清淺笑道，觀察著他的表情，輕數道，“三、二、一。”
“砰！”
葉辛的頭直直地落在桌上，砸出巨大的聲響。
“還是容易醉。”蘇慕荷邊擦著頭發，從房間裏走出來，淡淡道，“直接問？”
“我的好姐姐，可不是他容易醉，是我太強啦。”蘇慕清稍微挪開點身子，她的身後擺了一長條酒瓶。
蘇慕荷：“……”
“醒醒。”蘇慕清輕聲道，“姐，剩下的事情你來做，我怕你吃醋。”
說罷，她起身，去浴室洗澡。
葉辛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淡藍色的眼珠配上極精致的五官，看得蘇慕荷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慕荷。”
蘇慕荷淡淡地“嗯”了一聲：“你認識我？”
“媳婦。”葉辛咧開嘴笑道。
“……”看來是真的醉了。
每一次她們倆核實葉辛究竟有沒有醉的辦法，就是讓蘇慕荷湊過去，醉了的葉辛非常真誠，堅決認為蘇慕荷是他的媳婦，怎麼改都改不過來。
為此，蘇慕荷也很苦惱，可她的心底又有些甜蜜。
“葉辛，我問你，今天下午，慕荷荷許洛楊見麵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蘇慕荷直接切入正題。
葉辛皺了皺眉頭，抿唇不語。
“乖，說完就讓你去睡覺。”蘇慕荷替他揉了揉太陽穴，三分鍾後，葉辛的神情正常了許多。
“知道。”葉辛道，搖搖頭，“不能說。”
“連我也不能說？”蘇慕荷有些驚訝。
以往她試探葉辛的時候，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說是有問必答，就真的有問必答。兩人都沒想過，在葉辛的心底，居然還有不能告訴蘇慕荷的事情。
“不能說。”葉辛的神情很堅定，如果不是旁邊擺了那麼多酒瓶子，蘇慕荷一點也不覺得他喝了酒，“換。”
醉了之後還挺通情達理，知道叫蘇慕荷換問題。
蘇慕荷想了想，又問道：“你和寒懿還有沒有聯係？”
葉辛點點頭。
“多久一次？”
“每年。”
“說些什麼？”
“……”
葉辛又搖了搖頭，這一次，他好像特別不耐煩，回答的過程中一直夾雜著“困”、“難受”這類的字眼。
蘇慕荷無奈，隻得讓他先休息會，等蘇慕清出來。
“怎麼了這是？”蘇慕清搓著頭發，“怎麼躺下了？”
此時，葉辛正躺在蘇慕荷的腿上，一臉滿足。
“出了點意外。”蘇慕荷無奈道，“你自己問吧。”
蘇慕清撇撇嘴，坐下，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卻得出了不同的答案。
“寒說，要遠離莊明軒。”葉辛的臉頰紅撲撲的，乍看之下，竟然有些可愛，“慕清和慕荷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