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你今年多大了?”寒懿忽然拋出一個問題,打了林若言一個措手不及。
“我說,你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吧?”寒懿接著自顧自地道,“會下國際象棋嗎?”
林若言會,但是他顯然不想浪費時間,於是搖搖頭道:“我們……”
“在這個地方,不會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寒懿淡淡道,“如果你是因為慕清來向我宣戰的,那麼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挑戰,可若你來為你的家族當說客,那恕我無禮。”
“我不會和任何人合作。”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寒氏維持了近一個世紀的驕傲。
林若言忽然意識到,他不是在和什麼生意人談話。早些年的時候,寒氏在戰場上,就是出名的一頭猛虎。
寒氏現在的企業,卻不僅僅來自當初的赫赫軍功。
隻有弱者才需要成群結隊。
寒懿站在酒架旁,一口酒順著他的喉管順流而下,除了直衝鼻腔的酒精味之外,還有滿嘴的順滑。林若言站在他的身邊,忽然打了個冷戰。
“原來是這樣。”林若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也可以試一試。”
寒懿定定地看著他。
“多有冒犯,還請見諒。”林若言想了想,轉身離去,“ela可不會允許你繼續稱王,更何況。”
寒懿聽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卻沒有絲毫反應。
“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如你所見了。”許洛楊收回手機,上麵幾個鮮明的大字仍然烙在了蘇慕清的心底。
“結婚當日即婚變?寒氏迎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所以,你是來警告我的?”蘇慕清的心中滋味莫名,“我威脅到了你們的利益。”
出乎意料的是,許洛楊搖了搖頭。
“我不關心寒氏,我隻關心媽咪。”自再見以來,許洛楊的嘴角添上了第一抹笑容,“媽咪想見你。”
蘇慕清驚訝地抬起眼。
許雅曼所居住的醫院和蘇慕荷的療養院意外地相似,二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處在遠離市中心的城郊處,既安靜,又方便撤離。據許洛楊所說,離這裏最近的私人機場上常年停著一架飛機,一旦a市出現變故,許雅曼立刻就會坐上開往悉尼的飛機。
在那裏,許氏已經購置了一筆房產,並且在當地銀行秘密存放了一筆數目可觀的存款。
蘇慕清跟著侍者一路七扭八拐地穿越大片園林,說是園林其實有些不嚴謹,因為在她的眼裏,這完全和市中心的公園不相上下,完全稱得上是一座城郊公園。
約莫三十分鍾後,她終於來到了一個看起來相當典雅的房間,房間的主人顯然品味不俗,放眼望去,竟然讓見慣了名畫的她也頗有些驚豔。
“色彩搭配得真好。”蘇慕清由衷地感歎道。
“當然。”侍者禮貌地笑著,上揚的嘴角裏帶著驕傲,“我們大小姐可是斯亞福美院的第一名。”
聞言,蘇慕清很快收回手,神情有些落寞。
如果當初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理想,那她現在或許也能驕傲地說出自己是斯亞福的一員。
進門後,映入眼簾的,是許洛楊的背影。
他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坐姿很端正,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從蘇慕清的角度,隻能望見他垂著頭和床上的人交談,卻不能看清他的模樣。
“是慕清來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侍者已經退下去了。
蘇慕清在門邊站了很久,猶豫著自己該以怎樣的開場白打招呼,才不至於尷尬。
畢竟……在那兒躺著的,是寒懿的正牌妻子。
許洛楊讓開半步,露出許雅曼溫柔的臉。
她笑得如嬰兒般純淨,讓人很難聯想到她是個得了不治之症的女人。
蘇慕清並不清楚她的病情,隻能從寒懿的話中推測出一星半點。
“過來吧。”許雅曼又露出那樣的笑容,“別站在那兒。”
蘇慕清抿抿唇,步伐有些虛浮。麵對她,她的心裏始終有些恐懼。
“這段日子,謝謝你在阿懿的身邊照顧他。”許雅曼拉過蘇慕清的手,後者感受到一股冰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抱歉,我這個病秧子,四肢總是這樣的,沒有冒犯你吧?”
蘇慕清搖搖頭,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沒關係,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許雅曼笑得眯起眼睛,無論什麼人看來,她都是和善的,“今天叫洛楊把你帶來,是想和你仔細談談今後的事兒。首先,我得給你賠個不是。”
說罷,她鬆開蘇慕清的手,低下頭,行了個標準的鞠躬禮。
蘇慕清忙扶起她的身子。
“洛楊他不懂事,聽了那些人的讒言,買通人撞你,是他的錯,我已經教訓過他了,如果你不解氣的話,我讓他再給你道個歉。洛楊。”
“是。”許洛楊彎下腰,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對不起,蘇姐姐。”
蘇慕清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當初在寒懿的辦公室裏也是這樣,寒懿教訓了他一頓,他就恭恭敬敬地向她道歉,還給她泡了一大堆咖啡。
“您太客氣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許雅曼,但是醒著和昏迷的她完全是兩碼事。蘇慕清有些拘謹地坐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
“慕清,關於你的事情,阿懿已經和我說過了。”許雅曼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放心,一直以來,我都是支持你的。”
“你……支持我?”蘇慕清吃驚道,“可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許雅曼握緊她的手,神情嚴肅,“慕清,我已經不能再陪著阿懿了,可是你可以。我很羨慕你,所以,有一件事,我想拜托給你。”
蘇慕清怔怔地看著她。
“我希望你能幫助阿懿,徹底擺脫許氏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