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還小,很多事情,要在很久之後才會明白。”蘇慕清拍了拍許洛楊的肩膀,留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又回去和策劃案做鬥爭了。
許洛楊看著手中的六階魔方,他在接觸魔方的時候就已經把公式背熟了,這樣的東西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幾十分鍾的事情。
在其他人還在苦惱四階魔方怎麼隻能拚好一麵的時候,他已經能用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複原六階了。
畢竟,由於身體原因,他沒有辦法接觸那些挑戰極限的戶外運動,甚至連日常的上學都成問題。
曾幾何時,寒磊為了讓他改改孤僻的性子,多和同齡人交流,常常帶他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那些宴會上的確有很多他的同齡人,並且,絕大部分都是依附於寒氏的附屬家族。
寒磊考慮得很周到,將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些男孩子們既不會怠慢他,也不至於將他捧上天去。
隻是,許洛楊卻沒有辦法融入進去。
站在外圈看著他們津津有味地談論跳水,滑翔,攀岩的許洛楊,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加倍的孤獨。
自從那一次的對話之後,蘇慕清和許洛楊過起了互不相擾的生活。
但是不相擾的真正原因,說出來讓人有些尷尬。
自從重新回到寒氏上班之後,蘇慕清就定居在紅磚別墅,幾乎半個月都沒有回過學校了。
隻是這期間,寒懿每天都在淩晨處理完工作後回到別墅,和蘇慕清一番雲雨。
聰慧如許洛楊,即便是閉門不出,也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加上吳姨的閑言碎語,蘇慕清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許洛楊的麵前編排了些什麼,隻能見到後者近日來不僅臉色冷淡,甚至刻意避開她出行。
蘇慕清百思不得其解,卻沒有辦法對寒懿直言,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隻好將一腔怨氣憋在心裏。
她想找個機會跟許洛楊解釋,卻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給,你的迷迭香。”辦公室裏,一隻純白色的陶瓷杯被放在蘇慕清的麵前,她一恍神,露出歉意的笑,“抱歉,走神了。”
李莢宇不以為意地笑笑。
他和蘇慕清在同一屋簷下相處了一個多月了,如果說最初的好感是源於她姣好的麵容和出眾的氣質的話,那麼現在,他是真正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還在考慮製度的問題嗎?”李莢宇將自己的椅子轉到蘇慕清的身邊,坐下,湊過去看她的資料夾,“我看看。”
距離驟然拉近,蘇慕清的眉頭微皺,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親昵。
李莢宇的鼻息都能夠觸碰到她的皮膚,讓她有些反感,於是她將資料向他的方向推了推,不著痕跡地起身道:“你先看,我去趟廁所。”
李莢宇點點頭,視線卻一直追隨著蘇慕清離去的身影。
是傍晚,洗漱間的燈光有些暗,漸漸入冬的天氣不免讓人感受到寒意。
蘇慕清站在鏡子前洗手,不出意外地打了個噴嚏。
“倒是穿少了點。”她揉揉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自言自語道。
“蘇慕清。”餘楠忽然出現在洗手間的門口,鼻梁上的鏡片微微反光,透出些許淩厲,“寒總找你。”
蘇慕清點點頭,去取了策劃案,小跑著來到寒懿的辦公室。
“寒先生。”看著寒懿埋頭簽署文件的臉,蘇慕清不忍心打攪他,但是她確實感覺到了涼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寒懿斜睨她一眼,看著她不停地搓著胳膊,眉頭微皺。
“手怎麼了?”
“穿少了。”蘇慕清很自覺地補充道,“出門沒看天氣預報。”
“披上。”一件外套劈頭蓋臉得朝著蘇慕清砸來。
“可是……”這是你的衣服啊,我不能在公司裏穿著到處走吧?!
蘇慕清試圖拒絕,卻被寒懿的一個眼神嚇得不敢說話。
“是。”她認命地套上外套,心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暖意。
“聽說你為策劃忙得焦頭爛額。”寒懿似是不經意地開口道,“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窗外一陣風呼嘯而過,寒懿皺了皺眉,起身,將窗戶關上。
“沒有。”蘇慕清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地交代,“我覺得我的想法太理想化了,真正實施的時候可能會遇到阻礙。”
“那就把這些阻礙寫下來。”寒懿的神色不變,“再一一列出解決辦法。”
“可是,我沒有經驗。”蘇慕清擰著眉毛,看起來十分苦惱,“難道要我一個一個去問嗎?”
“調查大眾的意向,也是改革的一部分。”寒懿抖了抖眉毛。
“今天不用加班,你可以先離開了。”
出乎意料的是,寒懿下了逐客令。
“寒先生……”蘇慕清有些震驚,“可是我的策劃還沒有寫完。”
“忙著寫策劃,姐姐都忘了?”寒懿難得勾起唇角,開了個玩笑,“葉辛打電話來說有新的進展,打你的沒人接。”
“真的嗎?!”蘇慕清的表情堪稱喜形於色。
“等等。”寒懿喚住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將手上的紙推了推,“你的策劃。”
蘇慕清思考了半秒鍾,又退回來,紅著臉說了聲“謝謝”。
寒懿沒有回話,唇角上揚的弧度卻很明顯。
直到坐上了前往醫院的車,蘇慕清也沒能讓自己的心情完全平複下來。
“葉先生,是我,我調了經驗。”
“sosorry.”葉辛在那頭有些誇張地道,“還以為你一回去,我的號碼就被拉黑了呢。”
拉黑這個舉動,肯定是指向寒懿了。
蘇慕清笑笑,直接切入正題:“聽寒總說,我姐姐的腿……有辦法了,是嗎?”
由於激動,蘇慕清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音量,也沒辦法控製話語之間的顫抖音調。
“差不多,做了康複檢測的第一步,慕荷完成得很好。”葉辛忽然正經起來,“這是我個人新研究出來的一種治療手段,恢複的成功率隻有50%,我向慕荷說明了情況,她堅持配合我的態度,出乎了我的意料。”
蘇慕清聽聞此言,不禁眼眶濕潤。
蘇慕荷了解她,說她變了,她又何嚐不了解蘇慕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