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迪也補充著道:“刑事上對漢人也有了寬限,而且鐵穆爾十分反感貪官汙吏,所以也在打擊貪官汙吏上下了很大功夫,想到了很多可行之策,隻要一旦執行下去,漢人的賦稅,交租都可以得到改善。”
聽兩人說完,都不免沉思,若是百姓真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裏,還有什麼可反的呢?可又覺得蒙古人終究是外族人,漢人若甘心被人統治,那漢人的誌氣何在?尊嚴何在?虛靈子道:“話雖如此,可我們漢人怎能一直被蒙古人統治著,被蒙古人滅國已經是奇恥大辱,再甘心受管豈不是自甘墮落,置我們漢人的尊嚴何在?後人隻怕要指著我們的鼻子罵了。”
趙迪神色凝重,道:“掌門所言極是,但是我也說過,此前反元並非良機,我們不是自甘墮落,而是養精蓄銳,保存實力,若我們此刻就將百姓帶入戰火之中,死的更多的人隻會是漢人,所以,我們這一輩做的就是保存漢人精力,告誡我們的後人今日之恥,他日時機成熟,他們自當揭竿而起,舉起大義之旗,一舉打回漢人江山。”
李展延亦道:“不錯,現在元軍勢不可擋,所向披靡,正是風貌正盛之時,此刻反元不是時候,就算你們此刻計劃著殺了我和太孫鐵穆爾,再僥幸殺了甘麻剌,然而你們還是不能當家作主,朝中皇子王孫多的是,沒有這兩人還是可以立其他人,不管怎樣都輪不到漢人頭上,到時候朝廷便以漢人殺害朝廷王孫攻打你們,一麵還會變本加厲的迫害百姓,到那時漢人真的就再沒有翻身之日。”
他說的雖然句句不中聽,但是都句句在理,眾人都不由的低下頭深思,屈少雲忽想到什麼,道:“可是空口無憑,你在此說的口若懸河,畫了一張大餅給我們,萬一到時候你們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李展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暗喜,對方既然提出要求表明就是有意聯手了,當即從懷裏取出盟書拿在手裏舉過頭頂,讓眾人都能瞧見,道:屈掌門所慮極是,這是一張羊皮紙,紙上寫的是我鐵穆爾願意和耶律睦和的盟軍聯合,從今以後漢人和蒙古人享有同等權利,上麵已經加蓋皇太孫印章,大家不信的話可以上前來看。”說著將羊皮紙展開露出裏麵的字跡,很多人都上前來看,虛靈子四位道長,五嶽派的掌門都上前來看,真如李展延所說的一般,眾人都不禁遲疑了,既然有活路為何不走?誰不想活命?心裏便有聯合之意,但左右相顧,並未有人率先出來表決,所以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有意卻不願做第一個表決之人。
李展延眼見隻差一步,此處問題最多的就是衡山派掌門屈少雲,若此人同意在場人的肯定紛紛表決響應,便對屈少雲道:“屈掌門,你可還有疑問?”
屈少雲在羊皮紙上找不出毛病,卻也不甘就此答應,何況此處還有主事的虛靈子,而盟主耶律睦和更不知道此事,若讓自己表決,非得有個強勁的理由不可,忽看李展延正望著他,心裏有了計較,道:“聯合之事也不是不可以答應,但是要想以後合作愉快,我想我們還是要將以前的舊賬算一算清楚,隻有將前賬了了,以後才能好好的合作你說是不是?”
李展延心裏一咯噔,這屈少雲果真不是省油的燈,要算前帳,莫不是要自己死在當場,輕笑一聲道:“屈掌門所言甚是,不知屈掌門覺得怎樣算才算是了了前賬?”
屈少雲道:“李王爺身居要職,而且立場不同,本來殘殺我們同胞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但是,漢人被你們蒙古人迫害的實在太慘,如今你們有求於我們,我們不得不對王爺略施懲罰,以誥誡死去的無辜漢人百姓,就請李王爺自斷一隻手如何?”
趙迪和李展延同時露出震驚之色,其餘的人亦是麵露驚訝,但隨即想到蒙古人對漢人的殘忍,要他一隻手也不為過,所以都默默的看著,趙迪正欲開口阻止,李展延伸手阻攔,對趙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麵對著眾人道:“要李某一隻手又有何難,隻要各位說話算話,真心為天下百姓著想,就算是要李某性命又有何妨。”
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握在右手,伸出左手,雙眼一閉,咬緊牙關,手起刀落,一隻斷手掌掉落在地上,登時李展延的左手腕處立時噴出一股鮮血,屈少雲不想李展延如此慷慨就義,未走開,鮮血直噴的他滿身都是,而此刻一陣劇痛剜心的竄至全身,忍不住倒下,趙迪見狀,立即衝上前去扶住李展延,點了?門穴,又從懷裏摸出一隻小瓶,從裏麵倒出一些白粉到斷口,解下袖口上的綁繩在斷口不遠處紮緊,李展延此刻疼得滿頭大汗,見趙迪悉心為自己包紮傷口,心裏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