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迪耳朵裏灌滿了水,腦子裏嗡嗡作響,全是水流之聲,外麵的人說再大聲也聽不見。
楊漣兒見趙迪紋絲不動,顯然被水流困住,心中登時慌了,展開輕功準備躍入水流中將趙迪拉出,當快要接近水流時,突然水流轟隆一聲,水流變成水柱,楊漣兒不得不後退,站定後水流很快淹至腳下,接連後退兩三丈,直到看見一張石桌,急忙躍到桌上,朝水中望去,趙迪卻不見蹤影,楊漣兒眉頭一緊一鬆,眼眶一紅,淚水掉了下來,見水勢流向東邊石屋,趙迪不見蹤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水流衝走,躍入水中,順著水流的方向走去,此時李展延走了出來,他的石屋也被水淹了,出來見到楊漣兒紅著眼眶,滿臉焦急,不問也猜出發生了什麼事,道:“趙迪沒那麼容易死,放心好了。”
楊漣兒頓住腳步,回頭望向李展延,皺眉疑惑的道:“迪兒生死不明,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李展延道:“若是以前,我肯定擔心,就算要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都無怨無悔,可是現在,我知道她心裏亦有一個人,待她如我待她的心思一般,她的心裏沒有我的半點位置,所以我為之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可笑,現在才發現舍棄她,我的人生原來可以更好。”
楊漣兒盯著李展延道:“真是冷血之人,迪兒已經打開石洞,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此刻你自便,恕不奉陪。”轉身備走,突然李展延言辭激烈的道:“趙迪不是一樣選擇舍棄你嗎?”
楊漣兒心一抖,回頭驚訝的盯著李展延,李展延亦是緊盯著楊漣兒的眼睛道:“難道趙迪不是覺得跟楊安臨在一起,日子過的更好些才選擇舍棄你的嗎?”
楊漣兒眼眸震顫,避開李展延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展延不依不饒,道:“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三人相處也有一段時日,我雖然身受重傷,可是眼睛沒瞎,腦子沒壞,你二人朝夕相處,趙迪從未在別人麵前如此展露笑顏,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別人,從未對別人如此百依百順,你說什麼她都說好,不見你時,滿心憂傷,感覺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見到了你,又好像得到了整個世界,剛剛她說不會辜負楊安臨對他的情意,可下一秒卻自己找死,想著被激流衝昏頭腦然後溺死,隻怕想著要將自己死了就不算辜負,如此了了你們三人之間的孽緣。”
楊漣兒驚訝的看著李展延,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展延說的都對,又能讓她說什麼呢?說到底,總歸於一個‘情’字惹出的禍,漸漸的眼神轉而幽怨起來,但想到此刻趙迪身處危險之中,擔心仍然占據上風,道:“我們三個人的事不需要你們外人來評定,你好自為之。”說罷直徑朝水流方向走去。
李展延望著楊漣兒走去的方向默默出神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水已經淹沒到他的大腿,入的水太多,出去的口徑小,從石洞口流下的水暫時儲存在這間石屋裏,不過此刻趙迪和楊漣兒都不在,此間的寶物都是他的了,擔心水流衝走箱子,在石屋間裏找來麻繩,再將所有箱子的環扣連接在麻繩上,如此隻等水柱停歇下來,就可以將這些箱子帶出去,半夜,他坐在壘成一座山的箱子上,看著石屋裏的水麵,嘴角時不時的露出一絲邪笑或是譏笑,他笑趙迪太傻太認真,也笑自己以前太傻太認真。
李展延坐等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見到從石洞口留下的水變小了,從石洞口終於看到了天的顏色,石屋的水也下降了,箱子濕漉漉的,但每箱都完好無損,趙展延喜出望外,將箱子作墊腳,輕輕鬆鬆的就躍到了洞口外麵,李展延深吸一口氣,外麵的空氣果真讓人心曠神怡,放眼四周,自己正站在一大片沼澤的正中央,方圓一公裏左右,周圍的水位線不過一人高度,坡麵上還長著樹木青草,水沒了,水草和泥都裸露出來,倒也掩蓋了這個洞口,李展延恍然大悟,原來這裏的水是被人從別的地方引流而來,以前此處就是一片空地,也就是墓穴頂上最為平坦之處,但是地勢比較低平,便在此炸開一個洞,將寶藏埋於下麵,為掩人耳目,負責挖掘和藏寶之人都是普通百姓,藏晚寶藏之後就將百姓殺害,永遠埋在墓穴之中,接著為保存寶藏不被浸濕便用鋼板蓋住箱子,做成一間密閉的石室,再將別處的河流引流至此,長此以往,便形成今日的湖,而剩下負責從上方填補洞口的人隻怕也遭人殺害,當初能做此事的人就隻有度宗了,也就是趙迪的父親,如此世上知道寶藏秘密的人就隻有他趙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