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靈霄不免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知道寶藏的秘密?”但此問一出立即後悔,這不就等於告訴楊亮風她確實知道了寶藏所在了嗎?
果真聽到楊亮風哈哈一聲大笑,道:“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寶藏的所在你果然知道,快告訴我。”說著向耶律靈霄逼近一步,雙眼俯視著耶律靈霄,滿懷期待。
雖然夜色朦朧,但此刻楊亮風看著耶律靈霄的眼睛卻閃著光,耶律靈霄好生後悔剛在哪不經頭腦的一問,又想自己反正是逃不過楊亮風的手掌心的,索性雙眼一閉,道:“寶藏的所在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吧。”說著腰杆一挺,等著就死。
楊亮風眼看答案就在耶律靈霄的嘴邊,怎肯放棄,不怒反而後退一步,與耶律靈霄保持著距離,覺得不那麼咄咄逼人,道:“耶律姑娘,是這樣,晚上你和迪兒進屋休息後,我路過你們房間時無意聽到你們提起寶藏來,所以就多聽了幾句,耶律姑娘天資聰慧,沒想到早在看到藏寶圖的時候就已經破解了寶藏的秘密,你不是想把寶藏的秘密告訴迪兒嗎?迪兒不願聽,但我是她的舅舅,你可以告訴我,我到時候再轉告給她。”
耶律靈霄見他不殺自己反而語氣緩和許多,冷笑道:“你說這話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知道了寶藏的秘密後還能讓我活著離開這裏嗎?我原本就中了你下的毒,時日無多,今日死也是死,明日死也是死,我已經無所謂,你現在要殺就殺,不殺就放我下去。”
楊亮風見誆騙不了耶律靈霄,臉色一沉,又有了計較,道:“耶律姑娘真是看透了生死,但是你可想過因你一人的死牽連更多人的生死,這樣你也無所謂嗎?你此刻死了,就以為我會放過楊安臨和趙迪?大不了到時候魚死網破,你爹想要起事,也得先過我這一關。”
耶律靈霄登時一驚,氣的全身發抖,指著楊亮風道:“你!”卻說不出話來,吸了口涼氣,道:“那趙迪是你親侄女,你也不肯放過,你還有沒有人性?”
楊亮風冷冷的道:“人性?早在我被人丟入亂葬崗之時就已經被泯滅了,趙迪優柔寡斷不說還處處與我作對,沒有一點的複國之心,根本不配做趙氏子孫,她雖然是我的侄女,但是誰要敢阻礙我複國大計,她就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絕不手軟,隻能大義滅親了。”聽到楊亮風說的如此決絕,趙迪心裏一沉,在楊亮風的欲望麵前,親情竟然變的如此渺小,小到可以隨手被他捏碎,不免悲傷起來,父母兄弟都已經死了,唯一的舅舅還要殺她,眼睛一陣澀,鼻子一酸留下淚來。
耶律靈霄大吃一驚,沒想到親情血緣對於楊亮風而言,根本什麼都不是,不免心疼起趙迪來,方才覺得趙迪是如此的可憐,有一個受萬人唾罵的父親不說,還有一個喪心病狂的舅舅,小時候生長在皇宮之中,想必也得不到什麼父愛,身邊的又都是些勾心鬥角之人,全然不如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享受著父母無微不至的愛,就如自己,從小就是家裏的寶,全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即便後來又有弟弟妹妹,父母還是一樣疼愛著自己,想到父親,心裏一暖,覺得世上有父如此,當真是幸運,想到這些,鼻子一酸,險些落淚。
楊亮風道:“你隻要說出寶藏的位置,就可以救那麼多人的性命,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大開殺戒嗎?”
耶律靈霄搖了搖頭,堅定的道:“好,我說,不過你要答應我,放了楊大哥和趙姑娘。”
楊亮風見希望在即,道:“好,我也可以把解藥給你。”
耶律靈霄似乎並不在意什麼解藥了,道:“之前看過藏寶圖,其實寶藏之地已經很明顯了,隻是你們不知道罷了,若是這幅藏寶圖落入中原群豪手中,隻怕早就挖出寶藏了。”
楊亮風眉頭擰緊,臉露不悅,但耶律靈霄好不容易開口要說,即便被奚落,也隻能忍著,耶律靈霄繼續道:“不過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你從小生在官宦之家,後來又是皇家的禁衛軍頭領,後來你又到了黑河門,所以沒時間去欣賞我中原大地上的大好河山,看你樣子也不是飽讀詩書之人,那首詩說是詩,不如說是藏尾的短句,把每句短句最後的一個字連起來,就是一首詞,這首詞隻怕楊大哥和趙迪從未讀過,不然,以兩人的聰慧不會看不出來。”
楊亮風登時恍然大悟,在腦海裏回想這幾句短句,說是把最後一個字連起來,這一番想、連著實費腦,真是悔恨之前就該罷藏寶圖揣在身上,現在就可以拿出來連接,還可知道耶律說的是真是假,耶律靈霄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冷笑一聲,道:“我都說大了這裏你還是不知道寶藏所在,果真你隻是一介武夫,肚子裏沒什麼墨水。”
又被耶律靈霄一個晚輩奚落,楊亮風怎的不生氣,厲聲道:“快說,別賣關子,別挑戰我的耐性。”
耶律靈霄道:“短句末尾的字拚起來就是丘處機的《無俗念 靈虛宮梨花詞》,若你要糾結這首詞的詞意的話,我想又會遇到之前的問題,這首詞既沒有藏尾也沒有藏頭,而是這首詞為邱道長當年見過一位絕美女子之後所寫,用梨花來比喻這名女子的絕塵脫俗,這名女子就住在藏寶圖中所畫的山中,這座山就是終南山。”
楊亮風登時又驚又喜,道:“寶藏在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