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夜,耶律靈霄仍是睡不著,在床上不知輾轉多少次,腦海裏浮現的總是楊安臨看趙迪時含情脈脈的眼神,仿若旁物都是空氣,更沒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繼續跟著楊安臨成什麼樣子?三個人繼續糾纏下去,最終傷害最大的還是自己,不如趁夜離開,成全他倆,也放過自己,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自己不狠下心又能怎樣?翻身從床上下來,穿好鞋襪,拿上行李和劍走出客房,外麵明月皎皎,仿似給夜行的人點著一盞明燈,耶律靈霄走出客棧,期間幾度回頭,楊安臨的房門緊閉,想必是睡得深沉,是啊,如今他的心上人就在旁邊的客房安睡,他自然睡的很甜,自己是個傷心人,走了幹淨,下定決心,不再回頭,直走出客棧,到了街上,正想著到何處去找爹爹,跟爹爹會合,突然背後一疼,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趙迪和楊安臨遲遲不見耶律靈霄出來,而門也沒有閂上,兩人進屋一看,哪還有耶律靈霄的身影,兩人都是一驚,四周查看一番,窗紙,瓦牆完好,排除為人用迷藥擄走耶律靈霄,而桌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靈霄別過,勿念。字跡娟秀,顯是出自靈霄本人之筆。
趙迪見楊安臨拿著紙條一臉惶惑,道:“若你擔心她,此刻就去找她吧,或許她是去靈山跟她爹爹會合。
楊安臨以為趙迪誤會自己跟耶律靈霄的關係,解釋道:“迪兒,靈霄如今是我義妹,我當然擔心她的安危,不過隻是出於兄妹之情,你可不要誤會,我相信義妹她冰雪聰明,一定能跟她爹爹會合,有他爹爹和那麼多英雄前輩在她身邊,我當然放心,我們還是即刻啟程去華山吧。”
趙迪猜想著耶律靈霄不辭而別的原因,見楊安臨刻意對自己解釋,自己所料八九不離十,心想楊安臨若真能跟耶律靈霄成一對,那也是一件美事,正想說出心中所想,突然迎門冷不伶仃竄進一枚袖箭,趙迪眼疾手快,立時兩指一夾,接住袖箭,再瞧向門口,不見有人,就算她麵對著房門也未瞧見是誰發的暗器,袖箭就似憑空飛來一般,楊安臨急忙跑出房間,四周一瞧,不見行為舉止異樣的人,複回到房中,隻見趙迪從袖箭箭身上取下一張紙條,走近道:“上麵寫了什麼?”
趙迪看完紙上的字,眉頭緊蹙,遞給楊安臨,楊安臨念道:“耶律靈霄在我等之手,若想其安然無恙,請上黑河門。”讀到此處登時大驚,道:“啊,黑河門,靈霄被黑河門的人抓走了,可是,黑河門在哪裏?我們怎麼樣才能去黑河門?”
趙迪道:“我知道黑河門在哪裏,如今救人要緊,華山之行隻得延後。”
楊安臨立時想起去年華山之巔之事,當時趙迪不就是被黑河門的人押著上的華山,那之前就住在黑河門,一時情急,竟忘了這茬,隻當自己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又聽趙迪願意先去救人再上華山,心中一陣感激,拉住趙迪的手道:“謝謝你,迪兒,靈霄是我義妹,此次她也是一路跟著我而來,如今她被人抓去,多少也有我的責任,作為兄長,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救她出來。”
趙迪道:“你的心我懂,隻是不知黑河門為何要抓走耶律姑娘?若說是為了對付耶律幫主他們,為何又要給我們送信?其目的究竟是什麼?”
楊安臨一時也給不出答案,道:“不管怎樣,信既然送到我們手上,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隻要去了黑河門不就知道了。”
趙迪道:“嗯,可是去黑河門凶險重重,以我們二人之力能否全身而退猶未可知,難道還要帶上漩兒?我想先去趟峨眉山,將漩兒安頓下來,我們再去黑河門,期間不過耽擱兩天時間。”
楊安臨道:“好,我們即刻啟程。”
說罷楊安臨去雇馬車,趙迪則去叫醒漩兒,楊安臨將雇來的馬車停在客棧門口,趙迪和漩兒剛好收拾好下樓來,在櫃台處結完帳,趙迪和漩兒上了馬車,楊安臨坐在前麵趕車,直奔峨眉山而去。
路途中還算順利,不過換了兩輛馬車,到了第三日,三人便已到了峨眉山腳下,漩兒雖然一路勞頓,卻是不哭不躁,甚是懂事,趙迪原本還想著如何跟郭襄解釋當初為何不辭而別,可上山之後隻見李葉,問李葉才知道,郭襄在自己下山的第二天也下山了,去向不知,楊安臨初見李葉,也隻當是楊漣兒複生,激動萬分,等趙迪解釋過後,方才心神凝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姐姐,趙迪將漩兒交給李葉照看,總算了卻一樁心事,大可無牽無掛的去黑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