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一聽說自己母親呂麗華被抓走了,就立馬趕回了家。
“爸,這是怎麼一回事?媽怎麼會被警察抓走的?”
薛卓寒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這才慢慢的掀起眼皮瞄了薛海一眼,“她殺人未遂。”
“殺人未遂?”薛海一臉不解,“我媽她會殺誰啊?”
一個整日裏享受榮華富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太太會親手殺誰啊?據薛海所知,呂麗華平日裏無非就是和一幫貴太太們喝喝茶打打牌,小日子過得優哉遊哉的,就算受了氣也會拿唐嘉悅撒撒氣,怎麼會嚴重到要殺人的地步呢?
“一定是警察搞錯了!”
薛海實在是想不出呂麗華可能會殺人的理由。
薛卓寒輕啜了一口茶,“你有什麼疑問跟我提沒用,警方已經找到確鑿證據了。”
薛海明白這是薛卓寒不願意和自己透露太多,而這點就更讓薛海覺得奇怪了,有什麼事情會讓薛卓寒對自己有所隱瞞呢?
他到現在,連自己的母親殺了誰為什麼殺人都不知道。
不得以,薛海隻好趕往警局了解情況。
盛清野正在審訊室裏麵審問呂麗華,而呂麗華拒不配合,不論他問什麼,都沉默不說話。
徐大成急了,猛地拍了桌子一下,怒吼道:“呂麗華!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可以逃過法律的罪責!”
呂麗華身體瑟縮了一下,看了徐大成一眼,但還是僵硬著沒說話。
就在這時,景昭寧走了進來,她來到盛清野旁邊,彎下身附在他耳邊。
盛清野條件反射的側身躲了一下,景昭寧離他太近,他就渾身都不舒服。
景昭寧伸手摟住盛清野的脖子,一下子就把盛清野給拉了回來,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把葉楠從醫院裏抬走的人也被抓了回來。”
盛清野詫異地挑起眉,這麼快?
景昭寧說:“是有人把他們綁起來扔到警局門口的。”
盛清野皺了皺眉,“查出是誰了嗎?”
景昭寧搖搖頭,“監控顯示,那個人是開著車把那兩個人送過來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拍到駕駛座上的人的樣子,還有,車牌號已經查過了,是一年前的失竊車輛。”
也就是說,無從查起。
盛清野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對勁,有人在暗中幫助警察抓到犯人,又或者說是有人在幫警方找出呂麗華殺人的證據,想要置呂麗華於死地。
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盛清野轉頭對景昭寧說:“把那兩個人關押起來審訊……”
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因為盛清野發現自己現在和景昭寧之間的距離非常的近,本來他是側著臉的,可現在臉轉過來了就變成和景昭寧麵對麵,兩個人鼻尖抵著鼻尖,嘴唇之間的距離相隔不足五厘米。
景昭寧那雙堪比“小燕子”的大眼睛眨了眨,撲閃的眼睫毛輕輕拂在盛清野臉頰上,盛清野覺得有些癢,而這種癢,不僅僅是身上的,還有心上的。
景昭寧倒是不甚在意,瑩潤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盛清野,“盛隊,你說什麼?”
盛清野為了掩飾尷尬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後又搔了搔頭發,下意識的在身上摸索著,因為他緊張的時候就格外的想抽煙。
隻可惜,摸了半天也沒能摸到什麼。
輕咳一聲,盛清野說:“審訊那兩個人。”
景昭寧領了命說了一聲好的,就離開了。
盛清野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問呂麗華問到哪裏了,轉過頭發現徐大成正看著自己,不有惱羞成怒,伸手拍了徐大成後腦勺一巴掌,“看什麼看!”
景昭寧出去後正好碰上了來這裏了解案情的薛海,薛海攔住景昭寧:“這位美女警官,請問我母親呂麗紅在哪裏?”
“正在審訊室審問呢。”景昭寧看了薛海一眼,“你是她兒子?”
薛海點點頭,“請問我母親的案子是怎麼回事?”
景昭寧打了一個響指,叫來警隊一個實習生,指了指薛海說:“這是嫌疑人的兒子,你跟他講一下案子,我還有事。”
實習生點點頭,然後讓薛海坐下,跟他講了一下案子的大體情況。
審了呂麗華好半天都沒有結果,盛清野就去看看景昭寧那裏有沒有什麼消息,當他走進去透過鏡子看到景昭寧後,覺得這個平時總是黏著自己的小丫頭其實也有很厲害的一麵,倒真不愧是這屆警校第一名畢業的學生。
一個同事對盛清野說:“盛隊,小景這丫頭不簡單啊。”
另一個同事說:“我聽說她本來是要被分到市局的,但是自己卻執意要來咱們分局,咱們分局能有這麼一個高材生可真是幸運啊。”
“就是啊,我還聽說很多地方都爭著搶著要她去呢,結果人家哪兒都不去,偏偏來了咱這裏,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麼吸引到她的地方了。”
同事們聊著聊著,忽然把話頭轉向了盛清野,“誒,盛隊,你和小景走得挺近的,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來這裏?”
盛清野被這句話噎了一下,神色不在然道:“誰跟她走的近了。”
同事納悶,“你倆不是住一個小區嗎?每天前後腳來警隊,她抱著一大堆早餐說是你請客的,難道關係還不好?”
盛清野卻愣住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和景昭寧住在同一個小區?還每天前後腳來警隊?還以自己的名義每天買早餐請大家吃飯?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呢,景昭寧就已經結束審訊走出來了。
同事對景昭寧豎起大拇指,“小景,真厲害!”
景昭寧笑了笑,然後看向盛清野,盛清野容色淡淡的點點頭,勉勉強強道:“還行吧。”
這句話傳到景昭寧耳裏,就自動變成了誇讚的話,她笑逐顏開,整個人就像一株燦爛而含苞待放的花一樣,耀眼而明亮。
盛清野勾了勾唇角,問:“他們有沒有說是誰把他們抓過來的?”
景昭寧遺憾地搖搖頭:“那個人很機警也很聰明,據那兩個人說,那個人一直都帶著麵具沒有露過麵,也沒有跟他們說過話,隻是把他們打暈了,然後送到了這裏。”
盛清野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看來這個人不簡單啊。”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把葉楠從濱江裏救出來的唐嘉悅,他總覺得這件事有點怪怪的,如果她一開始就知道呂麗華要殺葉楠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報警而是要自己費那麼大的勁把葉楠從江水裏救出來呢?又或者是因為七年前的事情就對警察失望了,所以想要自己把葉楠救出來呢?
如果是最後的理由的還勉強可以行得通,隻是唐嘉悅那樣一個瘦弱蒼白的女人要在寒冬臘月裏,在翻滾的江水中把葉楠救出來也真的是不容易啊。
回到呂麗華的審訊室,盛清野拉開椅子坐下來,淡淡道:“你雇的那兩個人已經招了,你難道還要負隅頑抗嗎?”
聞言,呂麗華神色猛地一變,緊咬著嘴唇,交握在雙腿上的手也緊緊地攥在一起。
盛清野也不急,就那麼看著呂麗華自我糾結。
反正呂麗華遲早都要招,隻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而已,而見了棺材,就會立馬崩潰掉,所有的自信都會土崩瓦解。
過了一會兒,呂麗華果然如盛清野所想,顫抖著流下眼淚神色淒厲道:“那個女人搶了我的丈夫!她是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我懲罰那個女人有什麼不對!”
盛清野靜靜地聽著,果然審訊這種豪門人物就像在看狗血劇一樣,上一次是薛澤西,而這一次是呂麗華,看來薛家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啊。
徐大成說:“可是這也不是你要殺人的理由啊。”
呂麗華惡狠狠地瞪著徐大成:“你懂什麼?!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能嫁給薛卓寒嗎?!他就是我的全部,可是現在有個賤女人要搶走的我的全部,我怎麼能夠允許呢!三十年前她就已經妄圖搶過一回了,這次我不會讓她得逞的!薛卓寒是我的!是我的丈夫!她葉楠這輩子都休想成為薛卓寒的妻子!隻要有我在,她就永遠都是見不得人的地下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