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拉起九歌的手，他的手上還有一二滴玄冰融化的露珠，“我做了一個很長夢，現在夢醒了，我們走吧。”
九歌點點頭，反牽住他的手，笑得很是溫情幸福。
他們在眾多人的目光中離去，臨走時，烏木長門回頭對水雲絕用唇語輕輕說了句——
謝謝。
水雲絕孤身站在原地冷笑了很久，硫火目睹了一切，她上前扶住他，“師父，你沒事吧？”
“她連這個完整儀式都沒有給我留下來，嗬……”水雲絕掙開硫火的攙扶，對禮官道：“繼續。”
禮官有些為難，隻好繼續喊道：“二拜蒼都。”
水雲絕拱起衣袖，行禮標準。
“夫妻對拜。”
水雲絕側身，最後鞠躬，眼淚滑落。
他回想著那日洛九歌來府上發生的事情——
“你現在可是成了蒼都的恩人，想來不久，就有臣子聯名請書，讓你繼承大位了。”
“你今天就是要說這些的？這麼久，你去哪兒了？”水雲絕問道。
“我去替蘇哥哥走了很多他想去的地方，然後覺得該結束了。”洛九歌從懷中掏出了半張攝魂術，“這是我偷偷潛入烏木府，在院子裏挖到的。可笑吧，我時常會有一些九歌的記憶蹦出來。恰巧知道了，烏木溪風當時給九歌的半張攝魂術就被埋在後院裏。我這裏還有一張，拚在一塊，能救一人性命。你是攝魂師，應該懂得怎麼用吧？”
“你要救長門？”水雲絕感到十分震驚。
洛九歌淡淡地點點頭，“我隻是覺得，他在某些方麵，覺悟比我高一些。我就當他已經還了我一條命，我們兩不相欠了。”
“你可知攝魂術是要付出同等代價的。”水雲絕提醒道。
“我本來就不打算活著了，也知道蒼都和你們容不下我。這條命，就算是送給他的，也算是我還了九歌的。等我死後，你就把我和蘇哥哥埋在鬼洛族，其他我就沒什麼心願了。”
“你何必這樣做，煙雨那個人一向不喜歡一命換一命的事情。”
“你不必告訴她是我做的。這事兒，我希望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水雲絕看著攝魂術，心情有些沉重，“能讓他們倆廝守終生白頭到老，也算是你‘發善心’了。”
“白頭到老？”洛九歌冷笑一聲，“你想得太簡單了。九歌那個人，早已經和我們不一樣，如果她有些細心的話，應該能發現自己早已經成了不老不死之身。她如果回不到她該有的世界，就隻能保持著這樣像鬼魂一樣的身體一直徘徊了。她會嚐盡生死離別，看著所愛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那些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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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郡主和盤水族已經完成聯姻，很快，水雲絕登上蒼都之主大位，但是未改國號，仍保留皇初。
他也並未取聖君的稱號，還是盤水族家主的身份。
周遭小國紛紛俯首臣稱，並答應從此不再有戰事。
整個天下看起來恢複成了一汪湖水般的寧靜。百姓安居樂業，不用飽受戰爭的苦楚。
而不久之後，蒼都大陸舉行了一場喪禮，是為了病逝的煙雨郡主。
而水雲絕此後再無娶妻納妾，被人們稱道是和煙雨郡主鶼鰈情深，廣為流傳成為一段佳話。
……
距離蒼都大陸很遠的一個地方，幾乎廖無人煙。
九歌捧著一大束花，剪著裏頭枯黃的枝椏，剪累了，就躺在一大片青青草地上休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