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男人正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而且這個男人是……唐司燁。
莊斐然驚訝了片刻,便恢複了冷靜。
她之所以提前離開馬來西亞,便是為了躲開他,沒想到今天大概是命中注定,她為了躲開她,才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去,結果竟然又碰上他。
手腕有些隱秘的疼痛,身體也像是壓路機碾過,有些輕微的疼痛。
但是這些疼痛都比不上心理上的不適。
宓兒尿濕了尿布,身體很不舒服的緣故,此刻哭得很慘。
她不得不低聲哄著:“宓兒乖……”
聽到莊斐然喊宓兒的名字,唐司燁揚起下巴,視線又落在孩子的小臉上,描摹著孩子的五官,半晌,他伸手試圖去觸碰宓兒的小臉蛋兒。
莊斐然反應過來,將宓兒抱起,他的手指便落了空。
莊斐然並不搭理他,就像是麵對一個陌生人,繼續給女兒換尿布。
唐司燁已經收回了在小女孩臉上上下逡巡的視線。這個女孩兒長得不像他,當然年齡太小,還沒長開,看不出像哪個男人。
但是,她的個頭看起來像是剛出生三四個月,他道:“這是我的女兒?”
這是他們默默對視半天後,男人第一次開口說話,一開口,卻是在印證宓兒的身份。
“你覺得有可能麼?”莊斐然微微一笑:“你的,不是已經還給你了麼?”
唐司燁神情立刻陰霾。
想起那個充滿血腥氣的早晨,他親手摸到袋子裏血淋淋的胎兒……隻要想到那一刻,他都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心那樣狠,不值得他去珍惜。
假如那次事故,她真的割腕死了,他會懊悔一輩子。
可是她命大,沒死。那麼,他再度看到她冷麵冷情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恨她。
莊斐然道:“我最近在處理打拐的案子,這個孩子是被拐賣孩子中的一個……找不到她父母,我便認養了。”
原來如此!他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去,不再搭理她。
這個女人真該命中無子!
他惡狠狠想著,可是忽然發現自己這種想法有些幼稚,當然還有些卑鄙。他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心腸?難道是跟這個女人學的?
其實,忘記一個人,真的很簡單。
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深陷到愛裏,無力自拔的男人。
可是他就這樣淡化了和喬素之間至死不渝的愛情。他能淡化掉喬素對他的負麵影響,自然也可以看輕和莊斐然之間的糾纏,甚至忘掉那個他一心想保護卻保護不得的孩子。
前一段時間,他為什麼要為了躲這個女人跑到美國?他怎麼會做出這樣可笑的事?
他要回A城去,那裏是他的天下。他沒有理由躲她。
畢竟,是她先對不起他。
如此想著,唐司燁隻覺得麵對莊斐然的時候,並沒當初那種痛苦和糾結了。
他也變得跟她一樣坦然,好像兩人從來不曾愛過,不曾恨過……就像是從不認識一樣。
忽然,一行人上了飛機,直接奔著莊斐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