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喬之函問:“你怎麼又跟那個女人來往了?莊斐然就那麼讓你魂牽夢繞?她是不是床上功夫好的很啊?”
這廂,莊斐然臉色一白,右手抓緊了左手。
半晌,唐司燁淡淡回複:“今天我們兩個難得聚會,可以不提她麼?”
“不行,我倒要問問了。”喬之函卻不依不撓:“在你心底,你愛我姐姐,還是更愛莊斐然?司燁,請你老實告訴我……”
“喬素是我的初戀。”唐司燁沉吟良久,很有感情地說道:“至今沒有什麼女人能取代她……”
“可是你怎麼又逗留在莊斐然那裏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天你一直跟她在一起呢。”
“她懷孕了,是我的孩子。”唐司燁聲音淡漠而冷靜:“拋棄一個懷了我孩子的女人,不是我的作風。況且……”
喬之函問:“況且什麼?”
他卻沉默著,始終不回答。
這廂,莊斐然的心已經仿佛被一根鋼絲繩抽緊了,她用力地呼吸,生怕自己錯過了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言語。
他已經說了,沒人能替代喬素在他心底的地位。
連她都不能。
本來預感到他會這樣說,可是親耳聽到,她還是覺得痛苦,無邊無際的痛就這樣襲擊了她,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一滴眼淚便氤氳在眼眶。
說什麼愛她,原來他的愛是施舍。
他最深沉的愛永遠給了喬素,那個死去的女人。
可是,如果他不是那麼愛她,為什麼還要給她愛她的錯覺,為什麼還要說想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半晌,唐司燁道:“跟她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孩子。這個孩子我要定了。但是莊斐然的性格很暴烈。我擔心她像上次一樣故意打掉孩子,所以我不得不親自安撫她。如果她覺得我愛她,那麼就會保住孩子了吧。”
“奇怪了,你怎麼會那麼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喬之函問道。
當然,這也是莊斐然想問的問題。
唐司燁道:“我媽如果不是因為唐傲天,就不會搬出唐家,就不會被陶婉兒所害,歸根到底,唐傲天必須對我媽的死負責。而這個孩子,是唐傲天的第一個孫子,是我威脅唐傲天的籌碼……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孩子,才跟那個女人虛與委蛇的?”喬之函的聲音拔高,聽起來極為愉悅:“就說你最愛的人絕對是我姐,不可能是別的女人嘛……”
他們的談話聲音如同洪水,淹沒了她所有的感官。
莊斐然攤在座椅上,雙目呆滯。
李慕白就那樣直直望著她,被她神情嚇住了,伸手拉住她的手,使勁兒地搖晃:“斐然……斐然!”
莊斐然這才猛然驚醒,一瞬間她身上的力氣幾乎散盡。
下一刻,她突然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就是去打掉孩子,然後拉著唐司燁一起去死。
他竟然這樣欺騙她。
他又一次欺騙她。
他從未愛過她。
她要打掉孩子,然後拉著唐司燁一起死。
她咬緊嘴唇,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意識都隻剩下一腔恨意,所有的思維都變作了一句話,就是: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