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她無力地祈求,身體卻好像落入了無盡的黑暗裏:“我是孕婦……”
他卻不打算放過她,從背後壓住她的,手也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按在洗手台冰冷的台麵上。
她手指按得發白,痙攣地蜷縮著,指甲緊緊地扣著堅硬的大理石。
“告訴我,這是什麼?你以前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手輕輕地摩挲著她左手腕的褐色的,鼓鼓的,醜陋的疤痕,“你對我從來不坦白。現在給你個機會……”
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時候,她沒有阻礙和落紅。那時候他就懷疑她了。
今天照片上他清晰地看到她撫摸自己的右手腕,那上麵一道褐色疤痕。醜陋卻觸目驚心。這或許是她不是處子的原因。
“說什麼……”莊斐然有氣無力地說著,遙遠的記憶震蕩而來,如刀鋒一樣淩遲著她,如怒海一般淹沒了她。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莊斐然伏在台麵上就像是一隻垂死的鳥:“你讓我說什麼?啊?說我小時候被綁架,差點被人強奸了,是不是?你就這樣想扒開我的傷口?”
唐司燁愣住了。
他隻覺得她不對勁兒,慢慢鬆了箍著她胳膊的手臂。
她依舊不動,身子慢慢地滑到地上,砰地一聲,頭磕到了洗手台尖尖的角,額頭破了,流出鮮紅的血。
唐司燁這才慌了,他手忙腳亂地要抱起她,她不讓他抱,拉緊了浴袍,捂著自己的額頭,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步步地向臥室走。
唐司燁緊緊地跟著她,想伸手撈起她,卻終究沒敢,他怕她突然一抽風,就跑到窗台上往下跳。她這樣的脾氣,有可能這樣幹。
莊斐然自顧自地走到床頭櫃上,打開抽屜拿出繃帶和棉球。她看到了床頭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是她和李慕白抱在一起的照片。
還有一張照片,是她撫摸自己右手手腕的特寫鏡頭。
抓起手機猛地扔給身後的唐司燁,“你找人監視我?”
唐司燁頹然地靠在門上,“那是因為我在乎你……”
“在乎?”莊斐然冷冷地哼了一聲,坐在鏡子前,拿棉球擦額頭的傷口,手重重地顫抖著,根本沒辦法對準傷口:“你根本不信我,原來從開始到現在,你心裏一直以為我是個不幹淨的人,你根本不信我!”
“我來,”唐司燁走過來,搶過她手裏的棉簽:“我現在信你了,好不好?”
啪!
莊斐然打了他一巴掌。他臉上頓時一個紅色的五指印。
他拿棉簽的手微微一頓,絲毫不停地往她額頭上抹,淡淡地說著:“乖一點,別動。”仿佛剛才的那一巴掌不是打他的。
莊斐然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不讓他碰她的額頭,站起來把箱子拉出來,去衣櫃裏把衣服抱出來放進箱子,想了想又把這成堆的衣服抱了回去。這是她的家,憑什麼她離開,該離開的是他!
他們總是這樣分分合合,打打鬧鬧,可是每一次爭吵都那樣傷心
唐司燁看著她忙活,隻覺得她像個孩子似的可笑,這女人又在賭氣了。
莊斐然當著唐司燁的麵換了衣服,然後抓起自己平時拿的包,就要出去。
唐司燁站在門中央,擋住了她的路。
“去哪?”
“不用你管。”莊斐然不看他,就怕自己掉淚。
“去小靜那裏吧?”
“不用你管。”
被扒開的傷口,流出涔涔的血。
他是扒開她傷口的人,無異於在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巴。
疼!疼的深入骨髓!
莊斐然發誓,她這次絕對不會原諒他了。絕對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