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鞭炮齊鳴,夜空繚亂而嘈雜,而斐然隻感到空蕩蕩的,仿佛周遭都安靜地像永寂之地,隻有她一人禦風夜行,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迷茫而不輕易相信。
下一刻,莊斐然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你怎麼進來的?”她像個受驚的刺蝟盯著他,厲聲喝問。
他弟弟唐少擎可以打開她的門鎖,難道這個做哥哥的竟然也會這種絕技?
唐司燁見她現在情緒很不對,便不想再跟她作對,隻是默不作聲地把一把鑰匙扔到茶幾上:“很久以前,你把鑰匙落在地上,被我撿到了。”
“我允許你開我家門了麼?”莊斐然指著門:“我們已經協商好要離婚了。你走吧,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從始至終,她一直處於歇斯底裏狀態,唐司燁隻覺得沒辦法和她正常交流。
她走進房間,搖搖晃晃地站著,指著門,讓他出去。眼睛裏的痛恨一點都沒消除,反而因為喝了酒有種要撒酒瘋的癲狂勁兒。
他倒是笑了:“還恨我呢?真沒想到,你把這種事看得那麼嚴重!”
做錯事的明明是他,為什麼他表現的卻像是沒事一樣。
莊斐然隻覺得自己要發瘋,隱忍了這麼久,她忍不住爆發出來,於是伸出手,猛然向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我所受到的傷害,你永遠無法理解,所以你沒有立場評判我的心情。”
啪,脆亮的一響。
唐司燁冷不防挨了一巴掌,頓時神情僵硬,漆黑的眸也深沉起來。
像他那樣的人,必定驕傲。被人甩了一巴掌,不是那麼容易消化的。
“又不是第一次,你在糾結什麼?”唐司燁並未離開,而是把門關上,拉住莊斐然的胳膊,將她往裏麵一推,莊斐然差點跌倒,最後跌坐在沙發上。
唐司燁挑眉看她,故意嘲諷:“你早將第一次給了沐白,再給我一次,好像並不吃虧。”其實,他想說,他能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可是話說出口竟然變成了這種味道。
他不提沐白還好,提到沐白,莊斐然隻覺得滿心的悲哀。
莊斐然像是被戳中了久病不愈的傷口,氣急了,身體劇烈發抖。
真不敢想今天的遭遇,他對她做出那樣可恥的事情,怎麼還會有臉來找她,竟然還拿她是不是第一次當推卸責任的借口!
她覺得她再也不要看到唐司燁才好。他們已經說好了要離婚……雖然她剛成為了他的女人。
不過,那又如何,人生道路是自己的,不是他的,絕對不是他的……即便她是他的人,也不能改變什麼?
更何況,他並不認為她是第一次。
他嫌棄她這一點,所以總是拿這點揶揄她,推卸自己的責任。
“唐司燁,如果你不離開,我就死給你看。”莊斐然滿眼都是對唐司燁的厭惡,伸手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我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
竟然拿刀威脅他,可見她是多麼不想看到他。
唐司燁男性的尊嚴被徹底摧垮,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轉身,真的走了出去。
莊斐然等他出門,立刻迫不及待地跑到門邊,將門重重關上。
聽到身後的一聲重響,唐司燁隻覺得火大,本來決定要走,此刻卻覺得如果走了,總覺得心底哪個地方格外不舒服。
他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男人,更不想自己今晚上不舒服。
然後就聽見門鈴聲。斐然透過貓眼,恰看到唐司燁站在門外,神色冷峻而不耐煩,伸手不斷地按門鈴:“莊斐然,開門!”那氣勢,好像今晚莊斐然不開門讓他進來,他就不會離開。
斐然不準備給他開門。去廚房做飯。
唐司燁按了一會兒門鈴,便沒了聲息。想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