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說到這裏,沈美鳳會把錢還給她,可是沈美鳳卻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道:“小靜竟然去整容?為了整容花五百萬值得麼?她怎麼那麼不懂事?你做姐姐的,怎麼就由著她的性子?”
莊斐然臉色一白,瞳孔驀地緊縮。小靜被潑了汽油是震驚A市的大事件,沈美鳳就算不知道,陶安雲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陶安雲隻是沉默地坐著,並不說話。
沈美鳳道:“如果是小靜整容,這錢我不會借給你。我們不如談一談如何跟唐家聯姻的事情吧。既然你和唐司燁有了這樣的關係,我們也是希望能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對陶叔叔的工作開展也有幫助。”
生米煮成熟飯?幫助陶叔叔的工作?
看來這才是沈美鳳的真實心意吧。看來所謂的母女情深,全都是假的。
一直不做聲的陶婉兒忽然從沙發上站起,向樓上走去。看來一提到唐司燁和莊斐然的事,這丫頭就不痛快。
陶婉兒怎麼都搞不明白,爸媽明明很疼她,為什麼卻不讓她喜歡唐司燁,反而讓這個素未謀麵的姐姐嫁到唐家?
而沈美鳳拒絕借錢的那一刻,斐然對這個媽媽的那份尊敬就跐溜一聲,飛到了天外。
斐然不再解釋,也不再多說。
看來這錢,母親是不會還給莊家了。
莊斐然隻覺得那麼多年的母女情分,竟然還比不上五百萬。
心底隻覺得痛苦,甚至眼睛已經悄無聲息溢滿了淚水。
斐然轉過身,跑了出去。
身後沈美鳳和陶安雲喊道:“小然……”
可是哪裏喊得回她?
空氣冷冽,斐然走在雪地裏,仰著頭,眼淚肆意地流。
不遠處的昏黃路燈下,唐司燁靠在他的黑色賓利車旁,他不會一直在等她吧。
其實她說讓他先走,是想快點支開他,好問沈美鳳借錢。
家醜不可外揚,她不想他知道。
沒想到他竟然聽她的,一直在冰天雪地裏等著她。
斐然不由呆住了。
唐司燁身披黑色大衣,長腿套著黑色皮靴,腰間一條皮帶,他身材修長,一身風衣極為好看,隔著一條馬路,長身玉立,昏黃的路燈籠罩在他黑亮的短發和略白皙的清俊五官上,平添幾分誘惑和溫暖。
過了好一會兒,他橫穿馬路走過來,“有什麼話跟我說?不會也是指責我這個緋聞男友吧?或者,需要我對你負責?”
斐然搖搖頭,低下頭,手捂住下半臉,在手心哈著氣,其實也是想蓋住她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睛。她性格倔強,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窘迫。
他脫下黑色皮手套,從懷中拿出一盒煙和一隻打火機,薄唇叼著香煙,用打火機點燃了,抽了一口。
煙霧繚繞裏,他眉目盡是清冷:“實話告訴你,你媽今晚向我逼婚。而我媽不會同意。因為你不像陶婉兒,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爸爸。”
他淡淡地說出這句話,非常現實的話,狹長眼睛卻始終繾綣著一抹淡漠。
莊斐然卻越發窘迫。
身世,家族,這些可以決定一個人命運的東西她一個都沒有。
但是她也不需要。
可惜,連她唯一覺得可以擁有的人,沐白,是她警校的學長和她的教官,卻也在一年前拋棄她,唯一能安慰的是,沒有別的女人得到他,他是死於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