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給清婉夾了一小筷子菜,衛思道。
“你的名字很好聽,是奶媽給你取得?”
清婉點頭,她並不詫異衛思是如何曉得奶媽的,畢竟他是一國之主。可笑的是,她的父王母妃,隻因一個不成氣候的謠言,就對她如此的厭惡,甚至連名字都不願給她。
“婉兒,不要再想了,如今你身邊兒有孤。”
我會護著你,就讓那些該過去的,都過去吧。
早膳剛用完,衛思就走了,說是有大臣來找。
書房內,大臣將一本名冊子遞給衛思。
“王,這是一些小國的國主送來的和親名冊。”
衛思看都沒看,就扔在了一旁。
“不用了,這種和親名冊,往後就不要送了,後宮的妃子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做添置了。”
“這……”
大臣還想說些什麼,就被衛思給劫了。
“國庫的錢都要用在刀刃上,近些年我衛國災禍不斷,在強大的國庫都會有損耗,你覺得,孤有那麼多閑錢,養一群無用的女人?”
這聲音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但話裏卻透露著顯而易見的威嚴,那是被多年歲月洗刷出來的王者氣息。
僅僅這麼一句話,大臣便閉了嘴。
緊接著,大臣又遞上了另外一本小冊子。
“這是近些天朝中眾大臣商量出來的國花待選冊子。”
這事兒是衛思提出來的,說是往後使臣出席各國之間,繡在衣服上的花紋,這對一國的形象有所幫助。
衛思瞧著這花冊子上擁護最高的花,喃喃出聲。
“梨花?”
“是,一眾大臣以為這梨花是衛國生的不錯的花,大部分使臣來到我衛國之後,都對家家戶戶種的梨花讚歎有加,而且梨花生得雪潔,用來當做國花甚是不錯,更何況,梨花僅有我衛國所有,日後用作貢禮,很是不錯。”
大臣的這番話,說的確實有理。
衛思繼續翻著花冊子,越往下瞧,這劍眉擰的也越發的緊。
“怎麼沒有桃花?”
衛思可不記得衛國是沒有桃花的。
“這……”
大臣思忖了半刻,才回了這麼一個說法兒。
“原先是有大臣選桃花的,隻不過後來覺得桃花低賤,也就放棄了。”
“低賤?怎麼個低賤法兒?”
這就讓衛思不解了,同樣是花,怎麼就低賤了?
“這桃花在我衛國,基本沒人去種,大多生於荒郊野嶺,沒人去打理,生的自然就野性了些,用作國花,恐怕有失高貴。”
“高貴?嗬……”
衛思竟不知還有這麼個說法兒。
“孤這就不明白了,愛卿不妨給孤解釋解釋,我衛國什麼時候有高低貴賤之分了?難不成在愛卿眼中,平民百姓,就不是人了?”
“不……不是……求王明鑒,臣絕無此意。”
說著,那大臣撲通一聲,就給衛思跪下了,方才衛思的那番話,著實令這位大臣害怕啊。
衛思可不依,論著話頭兒就往上接。
“哦~不是這個意思?可孤怎麼聽著愛卿方才的那話就是這麼個意思呢?這萬物皆有靈性,由自然所孕育,花開花落,其循環生生不息。桃花同著梨花本就是自然的產物,它又有何低賤?就因為那些使臣誇讚,在我衛國獨樹一幟,它就高貴了?
這桃花雖生在荒郊野外,卻有自己的秉性,孤聽聞,辰國的百姓家家戶戶種桃花,愛卿怎不想想自身的問題?
喜歡隻是喜歡,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百姓喜歡桃花或梨花,我們都無從幹涉。”
大臣低眸,一副虛心接受教誨的模樣。
“王說的是,臣錯了。那依照王的意思……”
衛思放下花冊子,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倦意。
“就桃花吧。”
“是。”
大臣就知道,衛王說了這麼一番話,桃花成為國花,早就鐵板釘釘了。雖然這大臣是不喜歡桃花的,但衛王都開口了,他能有什麼法子?
“臣這就去告知製衣坊,命繡女們將使臣的衣服樣子畫出來。”
衛思微闔著眸子,點頭。
“恩。命人去野外采幾朵桃花,拿去製衣坊,讓那些繡女瞧瞧。”
百姓喜歡梨花,種梨樹,本來就是一種尋常事,不過按著大臣方才的說法,那些繡女們定然是沒怎麼見過桃花的。
“是。”
大臣將花名冊收好,轉身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被衛思給喚住了。
衛思眼眸都沒抬,依舊小憩著,不過開口便對大臣吩咐。
“出去的時候,記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