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寂走著,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這讓一旁的綠兒,嚇得夠嗆。
“小姐,你沒事兒吧?”
音寂搖搖頭,依舊是笑:“沒事兒,綠兒,你還記得杜麗娘和柳夢梅的故事嗎?”
綠兒搖頭,戲這種娛人的東西,她可聽不懂。
“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每次那冬青一唱戲,我就想要睡覺,更別提那《牡丹亭》說的是什麼了?”
音寂聽了綠兒這話,笑出了聲兒,柔柔的,在這寂靜的庭院,多少顯得孤寂。
“你這丫頭,平日裏讓你隻顧著貪吃,連個戲都不懂。這牡丹亭講的是杜麗娘和柳夢梅的愛情故事,有一天杜麗娘她由《詩經·關雎》章而傷春尋春,從花園回來後在昏昏睡夢中見一書生持半枝垂柳前來求愛,兩人在牡丹亭畔幽會。杜麗娘從此愁悶消瘦,一病不起。她在彌留之際要求母親把她葬在花園的梅樹下,囑咐丫環春香將其自畫像藏在太湖石底。其父升任淮陽安撫使,委托陳最良葬女並修建“梅花庵觀”。
三年後,柳夢梅赴京應試,借宿梅花庵觀中,在太湖石下拾得杜麗娘畫像,發現杜麗娘就是他夢中見到的佳人。杜麗娘魂遊後園,和柳夢梅再度幽會。柳夢梅掘墓開棺,杜麗娘起死回生,兩人結為夫妻,前往臨安。杜麗娘的老師陳最良看到杜麗娘的墳墓被發掘,就告發柳夢梅盜墓之罪。柳夢梅在臨安應試後,受杜麗娘之托,送家信傳報還魂喜訊,結果被杜寶囚禁。發榜後,柳夢梅由階下囚一變而為狀元,但杜寶拒不承認女兒的婚事,強迫她離異,糾紛鬧到皇帝麵前,皇帝感慨二人的曠世奇緣,於是杜麗娘和柳夢梅二人終成眷屬。”
說道最後,那張嬌俏的顏容在月光下,竟顯得十分悲戚。
瞧著庭院內已經開始鼓花苞的紅梅,音寂禁不住小聲輕喃。
“他們還能經過死生別離後在一起,可是我呢?嗬~終是我同他沒有緣分。”
綠兒在一旁見音寂嘴角翕動,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忍不住問道。
“小姐,你剛才在說什麼?”
音寂這才發覺自己的出神兒:“沒什麼,綠兒,你說這世間真有什麼死而複生的法子?”
綠兒聽了這話,禁不住笑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同老爺夫人好好的,怎麼就吃了頓飯,便開始胡思亂想了?這世上哪兒有什麼轉世輪回,死而複生的說辭,都是世人得不到的寄托罷了。”
音寂回眸,繼續朝著自己的臥房走去。
“寄托麼?我倒是希望這是真的。”
綠兒覺得今兒晚的小姐是越發的不對勁兒了,往前兒的小姐是不會信什麼鬼神之說的,今兒竟然相信起了輪回。
“小姐,你沒事兒吧?”
音寂搖搖頭,推開房門:“綠兒,你幫我送一封信吧。”
綠兒關上房門:“給冬青的?”
音寂點點頭,坐到書桌旁,拿起毛筆。
綠兒瞅一眼門外,皺眉:“小姐,這天兒都晚了,現在送信是不是有點兒晚,這夢園應該關門了吧。”
音寂寥寥數筆便寫完了一封信。
“不晚,夢園是要做迎客生意的,這時候應該還沒關門。”
將信封遞給綠兒,音寂又慎慎交代:“記住,這信啊,一定要送到冬青手中。”
綠兒點頭,接過信封就走。
一路行到夢園,綠兒見著冬青,直接將信封交到冬青手中。
“我家小姐說了,這封信是寫給你的,如今我已經交到,那我就先走了。”
冬青將信拆開:“綠兒,能否幫我給你家小姐捎個回信兒?”
綠兒點頭,同冬青進了屋。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姐喜歡的人,她才不願做這種事兒呢。
冬青遞給綠兒一杯茶,讓她先暖著手。
徑自拆開信封,冬青看到信上的內容,當即就皺了眉。
“綠兒,你家小姐可是有什麼心事兒?”
綠兒瞥一眼冬青,啐了一口唾沫:“我家小姐好得很,能有什麼心事兒,你要是不願寫,我就先走了。”
冬青點點頭,歎氣:“煩勞你了,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宰相府問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