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有施兵卒已經退卻了,隻留下一具衣衫不整,滿身傷痕的女子,嘴角還掛著笑,一如當年的星光璀璨。
從那以後,有施並未坐上夏王宮的位子,。反而是一個崛起不久的小國占了夏朝,改了國姓。不過,這便不關江秋什麼事兒了。
“這茶都吃了這麼久了,小緋月,你到底要不要給我畫一張人皮?”
“不畫。”
我果斷拒絕,開什麼玩笑,畫了,等師傅醒的時候,我拿什麼交代?
雖然我本意確實不想畫,但是,這人不能把自己給逼進死胡同不是。雖說這江秋是厭煩了些,可到底他捎帶過來的吃食兒還是挺不錯的。
“你要知道,我這也算得上幫你,你想想,早些忘了她,你還能早些輕鬆,再說了,人家不都說好了,要在下輩子同你相遇。”
往嘴裏丟一顆糖球兒,也不知道江秋這家夥到底是在哪兒買的,巷口那邊兒的鬧市兒裏的糖球都沒有他的好吃。
“你就算做了張人皮披在她身上,人家還是不喜歡你,要我說,與其白費氣力,還不如去酒娘那裏轉轉,喝一杯浮生醉,憶憶前塵 傷感一番,然後喝了她的離人醉,夢中死的無聲無息的,最後讓她幫你在孟無憂那兒說說好話,還能不愁找不到你的心上人兒?”
這番話說完,不等江秋說些什麼,我就先罪過了。
不僅不勸江秋生,反而勸人家死,而且,我還把江秋這一大麻煩丟給了師傅的好友,酒酒。
也不知道師傅醒來後,會不會扒我一層皮,老夥計沒照顧好不說,還把麻煩推給了酒酒。
呸,真長我自個兒本事。
江秋放下茶盞,覷了我一眼:“沒想到,隻是幾年不見,小緋月還長了本事。不畫就不畫,也用不著你這般彎彎繞繞的。”
“……”
這話說的,忒實誠了些。
我準備繼續往自己嘴裏丟顆糖球兒,掩飾自己的心虛,卻被江秋給攔下來,一並收走的還有那一大包糖球。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既然你不幫我,這糖球兒我就收回了。”
……!江秋他竟敢威脅我!他竟敢威脅我!
好氣!
“收回就收回,有什麼大不了的。現下時辰已然不早了,緋白館向來沒什麼留客的規矩,請自便。”
見他離開,我也懶得送,不過這威脅,對我的殺傷力同師傅對我的殺傷力,遠遠是不能及的,為了那點兒好吃的,惹師傅生氣,開什麼玩笑。
江秋這廝敗類剛走沒多久,就有人找上了我這緋白館,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我來求一張人皮。”
我將一杯熱茶遞給來客,這才打量了一番,雖說來人穿著普通的粗衣布衫,卻也擋不住他眉目間那逼人的貴氣,那雙眼睛冷漠疏離,倒同商朝王商陽如出一轍,也不知道同那商陽有沒有關係。
“為誰?”
我為自己添置一杯茶,詢問著平常問題。
“ 我的母親。”
“哦~”
我來了興致,畢竟來我這緋白館的客人大多都是為自己所愛來求人皮,倒很少有為母親來求的。
“你的母親……”
“商朝先王後辛十。”
果然,這人同商陽有關係,而且不淺。
“你是哪位?”
“老大。”
“哦。”
商朝先王後按理說死了才不到半年,這屍骨可能還未寒。
“你來我這緋白館,想來是明白其中的規矩,其餘的我便不多說了,隻說兩句話,這一呢,你要知道畫人皮是折壽的事兒,你還年輕,確定要為你母親折損自己的壽命?”
“ 我既然來到這緋白館,想必館主已經將我的心意了然於胸了,何必多此一問?”
“那你所求什麼?一個母親還是一個完整的人?”
他皺了眉:“這有何區別。”
區別?區別可就大了。
“你若是想要一個慈母,隻需告訴我你所曉得的記憶,你若是想要心一個完整的人,就必須告訴我她的愛恨情仇。”
我瞧了他一眼,要知道畫皮師畫之前都需要知道所畫之人的愛恨情仇,這 小子到底知不知道?
“我要一個完整的母親。”
嗬,這小子想的忒大了。
“想要一個完整的人, 我勸你還是讓你父王商陽來吧,畢竟他才是你母親的丈夫。他們 之間的事兒……”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這小子給劫了。
“他同我母親的事情,想必館主是曉得的,他當年那般對我母親,我怎麼可能去見他,再說,館主又如何知曉我不知道他與我母親之間的往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