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啊。”
“為什麼?”
我不明白,這種事兒明明很簡單。不過隻是我以為罷了,畢竟畫皮師這種職業並未曾出現在南夷。
沙傑笑了,望著我就想看著一個有些傻氣的孩子。
“因為我們是由恒河孕育的,生的魂靈是恒河給的,死後自然要歸還給它。”
他明白,他家丫頭的魂靈早就不在了,隻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我可以幫你見到她,並且讓她一直陪在你身邊兒,你願意嗎?”
我一直覺得,沙傑這般疼愛吉瑪,她先離他而去,而他必定希望有一天她能出現在她的麵前,陪著他。
可沙傑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
他很堅定的回答我,那雙墨眸一直帶著笑,是思念的味道。
“我不想。”
“為什麼?”
很少人會拒絕的,我見過的人從來都是求我畫皮。
“難道你不想見到她?還是害怕犧牲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這樣,那他也忒懦弱了,我真替吉瑪感到不值。
沙傑許是看到我眸中的厭惡,但並沒有生氣,反而很平靜。
他說。
“有時候想與不想,並不是能如願的。複活丫頭,要在她離開我的那一刻,我就想了,那時候我寧願先離開的那個人是我。可是你看看現在,我都多大了,能陪丫頭多久?與其我死後,她同我這般難過,我寧願她一直靜靜地躺在陵寢中,安靜地睡著,不悲不喜。”
所有的悲傷,他來承受就好了。
“很失望?”
他望著我,小心的將水晶石收在他的口袋裏,問我。
“有何好失望?”
他若不願,我也不強求。這種事兒,你情我願。
“如果早那麼十幾年遇見你,我當真就同意了,可我現在老嘍。”
如今的他,隻想守著他的丫頭。
我走了,同來時一樣的走了,沙傑又是一陣驚訝。
從南夷回來,我剛剛畫好澤淺的人皮,給他輸入了靈識,泉螢就來了,我按理取了她的性命,送走他們後,長長的睡了一覺。
畫皮這個職業真累,每每畫一張人皮,我都要睡上好久,以前不曉得,每次都在師傅畫完人皮沒多久,就將他給喊醒,讓他給我做飯。
現在想想,我這人忒不厚道了些。
醒來的時候,被人給擾醒的,迷迷蒙蒙中的那敲門聲還在想。
我穿好衣物,不由有些惱,到底是誰這般可惡,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一番了?
“誰?”
一把推開那厚重的門,我也不想管它到底有沒有傷了那人,左右是他惹得我。
“白河館主在嗎?”
我皺眉,再望向那人的時候,靈台已經一片清明。
來找我師傅的?
我仔細打量了一番來人,腦袋裏搜索著,來人到底是誰?
同樣他也思量了很久。
久到都異口同聲了。
“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我由著他進來,關上了那厚重的門。
“你師傅呢?”
“不在,雲遊去了!”
我撒了謊,師傅本來就不是很喜歡他這個客人,連帶著我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