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從來沒有什麼免費的午餐。
“你就是畫皮師?”
泉螢上下打量著我,似是有些不相信。
“早先讀野史的時候,略有耳聞畫皮師的事情,先前還以為是傳說,竟未曾想會是真的。”
我不以為意,繼續問她:“你怎麼想?”
“若是真能為澤淺複生,我願意付出自己一半的性命。隻是……”
她望著我,有些為難:“隻是,如今的澤淺怕是一堆白骨,不曉得館主可有法子?”
“隻要給我一半你的性命,其餘的我自然有法子解決。”
生死人,肉白骨,不就是我的職業?
“那便多謝館主了,兩天後我便將澤淺的屍身帶回來。”
有些事情她還需要處理。
我對時間並沒有什麼要求,隻是叮囑她。
“雖說是畫皮,但畫出來的人皮,並不能同平常人一般,雖有前生的記憶,但不能淋雨。”
無根之水向來純淨,彼岸花汁可是集了冤魂一身的怨念,怎麼可能為之抗衡。
送走泉螢,已經到了翌日的中午,突然想起,玫瑰餅還沒有買過來,便又去了一趟巷口的鬧市兒,想瞧瞧有沒有買的。
“掌櫃的,給我來四個玫瑰餅。”
我將碎銀子遞給掌櫃的,便聽見小攤販又開始說著飯後談資的事情了。
“你聽說了嗎?驛站裏邊兒值夜的說,南夷那邊兒的皇帝換了人。”
一人笑了:“這事兒能有真的?你不會又瞎聽了,給我們胡亂說的吧。”
那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南夷距我們這兒可不是百裏路,上千裏路都有了,更朝換代這種事兒怎麼也不能傳到我們這裏。
“去你娘的,你才瞎說呢!”
先說的人給客人裝好包子,有些氣了。
“我媳婦兒她兄弟是在驛站值夜的,聽那交流的南夷人親口說的,能有假?他人老實,不會作假,倒是你,你這人渾身都是假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咋的坑人錢財的!”
那人一聽要揭自己的短兒,立馬變了模樣。
“就算你家兄弟說的是真的,也沒啥可信度,你可別忘了,當年前南夷王當王上的時候,可是來過咱們皇城,見了咱們皇帝的,人家南夷王,一瞅就是個明君,咋可能被人篡了位?”
後的自己喃喃自語:“真是的撒謊也不撒的高明點兒。”
“誰曉得,皇帝老兒的那些事兒,咱們這些老百姓可參與不得。也就隨口談談罷了。明君百姓都愛戴,咋可能會有大臣篡位。”
買包子的將空竹屜放在一旁。
“再說了,南夷王對他的王後可是寵愛的緊,我記得他們前來我們皇城的時候,我還親眼瞧見過,那王後絕對是個美人。就是不過是個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
這話說的,我倒是提了幾分精神。
“對啊。”
那買包子的繼續打理著身邊兒的事兒。
“聽說,南夷王寵王後寵的那叫一個厲害。據說那王後最喜歡花兒了,咱們也知道,南夷那種地方,竟是沙漠,不可能有花兒,可人家王後喜歡,南夷王怎會讓自個兒的王後受委屈,便在王後死後,追隨了王後的遺言,讓王後的陵墓開滿了花兒。”
“你這是又瞎說的吧。”
有人質疑,畢竟誰也沒見過南夷王後的陵寢是個什麼模樣。
“誰說的。這都是我那在驛站裏值夜的兄弟說的,昨兒我們倆還喝了對麵兒酒鋪的酒娘三兩翠珠子。不信你問酒娘去。”
“是真的。”
有人開了口,我瞧過去,恰好見一女子身著一襲紫衣,走了過來。
“喝了三兩翠珠子,然後沒給我錢。”
“啥?!”一旁聽熱鬧的老頭兒有些急了:“沒給你錢?!我在酒娘哪兒喝了多少天的酒了,都沒不要錢的,你這買包子的咋這麼不要臉?!”
那女子並未搭理什麼,隻是看著老頭兒搖了搖頭,給她門前的柳樹潑了一瓢水。
再回眸的時候,她正好瞧見我,將水瓢放到桶裏。
“你就是白河的徒弟?若是感興趣可以去南夷瞧瞧去,那裏可能會有你需要的東西。”
我皺眉,印象中,師傅並沒有什麼朋友。
“你是誰?”
“陌生人。”
她走了,進了酒鋪。
我回了,緋白館中,不知怎的,那女子的話,我很是在意,尤其是她額間的朱砂痣。
翌日,我還是去了南夷,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陌生女子,不會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