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因為朝堂整頓,百官都看見了“顧凜”淩厲的手段,小心翼翼的夾著尾巴做人。國庫清理,加上百官捐獻,水患的事情已派人前去處理,賑災事情也都讓霍威親自操持,國庫中還有餘銀,秋闈的事情也能搞定。霍將軍來消息已在回程的路上,等霍青回朝,顧潯便能更有幾分底氣動手。
文靈也查清了後宮的賬本,從前的一切不追究,將賬本拽在了手中,每個月一查,後宮中倒也乖順了不少,無人敢頂風作案。誰都知道新帝登基必定大洗朝堂,隻是沒想到手段如此之快,短短數月,後宮朝堂便如此整頓,慶幸的是如今官缺不少,顧潯再怎麼樣,也要等到秋闈入了人才,才能再動。
暗中來找杜仲的人多了起來,他們都擔心自己頭冠不保。
若是聰明一些的人便知道,此時就該清理好自己的尾巴,防止被顧潯發現,等到後來人居上時自己安然的全身而退是最好的。
可偏偏有一些人便不那麼甘心,他們追隨杜仲許久,先帝在世的時候出謀劃策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地位,若是就這般退了,不僅淪為笑柄,過往榮耀也一朝具損。而杜仲更是明白自己是無法全身而退的,也在籌謀新的計劃。
近日宰相府內倒是出了一件大事兒。
宰相夫人宅氏生了重病,杜仲便請名醫為其醫治,都搖頭而離。
宰相府內,宅氏被關在了自己的房間裏,早就沒了昔日文靈所見的那般姿態。
衣冠不整,頭發散亂,縮在牆角,瘋癲道,“不,不是我,我沒有!你們走,你們快走!”
下人來看了幾回,都被宅氏一幹轟走。
飯碗被打翻在地。
杜雍來看過幾次,都被下人以“夫人近日心情不好,公子還是改日再來看望夫人吧。”給拒絕了。
杜雍也看不見宅氏,但是可以猜測的是杜仲必然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便讓阿義暗中去打聽。
“昨夜奴才起夜,順道去了夫人的院子裏走了走,卻是聽到了一些動靜。”幾日靜候,阿義倒是真的發生了一些事情。
“什麼動靜?”杜雍問。
“奴才看到老爺身邊的侍從去了夫人的院子裏,手裏還端了一碗粥,出來的時候那粥便空了。”阿義頓了頓,“還有,這幾日夫人是病了,但是府中的下人,卻也每日給夫人房內換香。”
杜雍擰緊了眉頭。
因為杜仲給了消息,今年秋闈勢必會舉行的,要他用功讀書,至少不要拂了麵子。
就算杜仲能打通關係,可是為了以防萬一,他自己還是得有真才實學做備,不管是因為杜仲之言還是因為自己,杜雍都得好好看書,杜雍也知道扳倒杜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靜下心來好好的沉澱自己。
可誰曾想便是杜雍不出門,這宰相府內也會出了事兒。
若說不是杜仲下的手,杜雍還真不信。
像杜仲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對宅氏有過多的感情呢。
兩日前,杜雍親自去宅氏的院子裏的時候,被小廝給擋了回來,可是杜雍卻看見了宅氏身邊的嬤嬤,那嬤嬤含淚朝著杜雍跪下,求杜雍救救宅氏,杜雍隻是冷眼。最後嬤嬤被杜仲的人帶了下去,杜仲出現拍了拍杜雍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她並非是你的親生母親。”中便可知。
而且說來也奇怪。
宅氏重病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宰相府嫁出去的三個女兒必定是聽到了,可是卻一個都沒有回來看過。
杜雍為此倒是有些疑惑了,直覺告訴他,這宰相府中必然是還有別的秘密,他所看見的隻是冰山一角。
“阿義,你想辦法去弄些香灰還有粥渣。”當下杜雍便吩咐。
若是真的是杜仲對宅氏下手,那又是為何?
不過近日杜仲故意去找宅氏,弄得滿臉是傷的出去,可說是人盡皆知。偏是如此,杜仲還未其尋名醫,可說是博了一陣好名聲。
杜雍卻忍不住冷笑,若是被人知曉杜仲不僅沒有對自己的夫人關愛憐惜,還出手暗害,那可失了些人設。
“是。”
阿義點頭,不過眼下也不著急著弄,而是上前為杜雍磨墨。
沒過多久,外頭管家卻是過來了。
“公子,有位姑娘過來找您了。”
杜雍皺了皺眉頭,難道又是戶綾羅?
上一次知曉杜府派人去問了戶綾羅八字的事情後,杜雍便隱隱明白了,隻怕杜仲不是想要為他娶妻納妾,而是想要為自己納妾。
所以他便讓阿義派人去告訴戶綾羅,若是有相看到合適的人便趁早嫁了。
如今的杜雍無心成家之事,他更怕的是自己成了家,反而還要被杜仲牽製。自己孤身一人尚且需要小心隱藏,何況還要娶一個柔弱的妻子。
“不見。”杜雍想也不想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