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座的記者們一個一個魚一樣滑溜出大廳門口魏靜留出的空隙,魏靜與錢福開始四目相對,有探視,有嘲諷,更多的是無奈。
突然,錢福看見采訪大廳裏背對著他,還坐著一個人。
看到還有人,錢福低落的氣焰馬上熊熊燃燒了。嗬嗬,這肯定是我那句話生作用的結果。於是用更加堅決的語氣:“你——到我辦公室報稿子來!”
那人像聾子一樣,繼續翻閱著當日的報紙,不為所動。
錢福有點生氣,大聲:“那個——戴眼鏡,穿黃馬甲的那個,對,就是你!”
“戴眼鏡,穿黃馬甲”的那人抬起頭,看著總編辦門口的錢福,慢慢直起身,大聲:“滾!”
一個“滾”字,當場擊懵了頤指氣使的總編辦主任錢福。連站在采編大廳門口的魏靜也被驚了個目瞪口呆。
魏靜心中暗想:這個靠溜須拍馬日漸紅紫的當今警報社第三號人物,哪裏受過如此慢待?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這是要反了啊!
不管采編大廳裏那個“戴眼鏡穿黃馬甲”的人,有沒有反的本領,咱暫且不提,單錢福聞聽此言,早已是氣衝腦門,逆血上湧,差一點摔倒在地。要不是慌亂中扶住辦公室的門框,次日,《警報》可能要登載布告:“錢福,警報社前總編辦主任,因……生意外,搶救無效,不幸去世,享年……”
為警報社省出火柴盒樣大廣告位置的錢福主任在心慌意亂中,看到消失在采訪大廳門口“戴眼鏡,穿黃馬褂”的那人的臉。
啊,難道是他?馬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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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田民,何許人也?何以堂堂七尺漢子錢福一見其麵,如見鬼魅?
其實,前文書讀者已經見識過號稱馬田民的人物了,也就是那個動不動頂著驢頭馬麵,嚇唬人或者被人嚇唬,讓窯主罵為“回鍋肉”的人。正是那個柔弱、靦腆的外號馬四眼的馬田民,對著這位在警報社翻雲覆雨、上下其手的添溝子錢福大聲呼喝:“滾!”
“滾”字是五年前,錢福送給馬田民的。五年後,雖然物換景移,物是人非,但當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馬田民依然沒有忘記,把這個在他心中擱置了五年的字,當麵奉還給他的主人——添溝子錢福。
馬田民這個“滾”字,同樣揭開了五年前,生在警報社車隊和采訪部門之間的一起采訪事件。而該事件直接影響了車隊與采訪部門之間工作關係,直到現在,采訪部門的記者一直對車隊的司機們敬畏有加,這就是當年司機錢福與記者馬田民締結的梁子所造成的。
那一次,是車隊司機給警報社記者敲響的警鍾,這聲警鍾一直遙響至今。那聲警鍾被老記者們翻譯成了如下這句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車;不到萬不得以時,絕不要得罪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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