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石岩冒昧再逞能
三爺唱戲顯絕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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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一箭川白大嫂家炕上的石岩，高燒不斷，一會兒喊一會兒叫，昏睡不醒。
在夢中，石岩在亂如荒草的人群裏鑽來擠去，卻怎麼也擠不出這道道人牆，在這些看不清麵目、似腐木朽竹般的人叢中，分明散著一股死亡的味道，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到的這個地方，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是看到一片藍，最好是有銀白色太陽的那種，沒有太陽，哪怕是麵前少一個人，給他騰出一塊可以喘氣的空間也好。
他在使勁的向前奔跑爬行，但是，跑了老半，回頭看卻連一步路都沒有移動，他感到手臂酸軟、雙腳無力，喘氣不均、呼吸即將停滯。眼看著四麵八方不具形骸的枯骨僵屍將他圍困，眼睛漸漸失去光線，好似墜下了十八層地獄，就再此時，有人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然後就聽到“當啷啷”一陣鑼鼓之聲，緊接著有一人大喊一聲：“呔”！
是老爸，五陽川擔子軍的領石三爺，而拍他肩膀，拽著他前行的分明就是老爸的“義子”，石岩的“哥”——陳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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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和陳實隨著人流，一步三掂的向前湧去，前麵移動的人流已經停了下來，後麵的人群繼續在擁擠著，並相互詢問著對方在看什麼？
石岩扶著陳實的肩膀，站在花圃的護欄上向裏張望，但見前麵諾大的廣場上，人山人海圍成層層人圈，向著廣場中心翹張望。
廣場中心，有一個人紮著一個架勢，伴隨著鼓點的響動，斜肩邁步、甩袖提袍，一步三搖的吼著秦腔，吼的什麼詞，唱的那一出，因為距離太遠，加上人聲嘈雜，他根本就聽不清楚，雖然沒有著戲服，但是那人依然跟著後台的吹拉彈唱，舉手抬足間，一板一眼毫不慌亂。顯出相當的專業水準。因為那個人背對著他們，所以看不到臉部的表情，但是根據他的走，足以斷定，其表情和唱工將非同一般。
石岩自受老爸、一旦叔、石梅等他們的影響，聽慣了秦韻之風，對秦腔耳濡目染時間久了，不學也能吼三聲。所以，秦腔的好壞優劣他一聽、一看也能上個**不離十來。
雖然五陽川一帶的農民、樂師所唱的與陝西秦地的所謂的正統秦腔有所出入，但更見其彪悍、豪邁的老根老底的粗放風格。
聽慣了五陽川的秦腔，再聽其他地方秦腔的腔調，就像操著吳儂軟語一樣，始終像少了一樣東西，不是個味。
陳實伸手扯了扯石岩的衣角，抬頭問：“前麵鬧啥怪了？”
“唱秦腔哩，是自樂班的吧？”石岩一邊看一邊。
“看看，是不是老爸或者國慶爺？”陳實仰麵看著石岩的臉。
“嗨！陳實哥，你不我還真沒有看出來……你怎麼就知道那就是國慶爺？”石岩低頭奇怪的盯著陳實的眼睛問道。
“我就那麼想的唄……你忘了，剛才就是國慶爺拉著老爸要唱戲的。再了，今靖北港最大最靚的看點不是他們兩個老人？”
“有道理，走我們過去……”石岩著準備跳下護欄，就聽背後有人大聲喊：“石子，石子”。
石岩回頭一看，十米外的地方站著一圈人，全部是黑西裝，白襯衣，紅領帶打扮的年輕人，中間夾著一個胖大身材的人，透過人逢在向他招手呼叫，神情甚是焦急、痛苦。
“路哥，怎麼了？”石岩看見幾個人圍著石釜，猛然從護欄上跳進人叢，三撥兩晃擠到石釜的麵前，對著擋在石錄麵前的男子胸口就是一拳。男子萬萬沒有料到，急匆匆趕來的石岩會出手傷人，等覺石岩的眼神在噴射著怒火時，那雙鐵拳已經砸向了他的胸脯上，男子哎呀大叫一聲，仰麵倒在身後石釜的懷抱中。
變故實在太快，石岩的舉動讓對麵的石釜也大吃一驚，石釜一隻胳膊扶著臉色青的男子，一邊指著石岩大聲問：“石子，你幹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