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陳實裝著疲倦的樣子,背朝司機,側身斜躺著,然後掏出筆,在手心中下一句話,搗了一下向外張望的背頭。
背頭看到陳實手心的“這是一幫什麼人?”,然後看了看陳實的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陳實又在手心寫下“石岩不會有事吧”。背頭看見那個夥子司機朝他們張望,背頭假裝打了個嗬欠,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自言自語的“不會吧”。
司機從一堆雜物裏掏出一盤磁帶塞進收錄機,一邊搖頭晃腦的哼哼,一邊斜著眼看背頭的動靜。背頭誇張的“哇哇”的叫著,將自己的手掌放在陳實的膝蓋上,意思是讓他安心睡覺。
自從早晨一睜開眼,接到大老王的電話,陳實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沒有安穩過,一想起大老往過的,石岩受了傷,並且感冒昏迷的話,他的心就感覺被人提懸了,蹂躪撕扯。
夥子塞進收錄機的磁帶,收錄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一會兒舒緩低沉,一會兒瘋狂勁暴,一會兒圓潤細膩,一會兒沙啞幹澀。現在,背頭就是不長頭了,在這個環境下,要想睡覺,隻怕比登還難。
然而,假裝睡覺的陳實,聽著聽著,真的就漸漸迷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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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實認了個爸,卻沒有收到相應的禮品。那晚上,陳實與石岩提著一大包食品趕到樓上後,現石三爺心情有所變化。借著燈光,他看到石三爺淚眼迷朦,雖然看似落過淚,但是當三爺看到麵前的他和石岩後,眼角、嘴角都蕩起了笑意。
老人在他們兩個的眼上來回掃視著,一邊喝酒,一邊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石岩以為老爸將剛才的許諾給忘了,這讓他在陳實麵前多少有些尷尬,便對三爺:“老爸,您忘了您剛才答應陳實,陳實哥的事了?”
石三爺笑了笑:“我沒有帶好東西……有一樣東西我記得我帶了的,可我給你媽打電話,她在我臨走的時候,她給留下了。你媽,‘給陳實的禮物要由她送’。孩子,你不介意你現在得不到禮物吧?”
“老爸,我不要什麼禮物,我隻要老爸你和石岩,還有……”陳實考慮著。
“還有什麼?”石岩追問了一句。
“……沒有了”其實,陳實要的是“還有我媽,那個沒有見過麵的媽”,但是,他不好表述,就推沒有可要的了。
“孩子,我,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的家世?……”三爺終於忍不住將他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陳實:“從我還沒有記事起,我的父母就全部去世了,家中隻有一個老爺爺”。
“哦,你爺爺身體還好吧?”石三爺問。
“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也不太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不過在電話中,我聽出來他老人家身體應該還很棒。對了,我爺爺是一個老軍醫,在戰場上負傷後,回到老家專門研究中醫。”陳實不無得意的。
那一夜,陳實再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與石三爺,石岩聊到深夜,最後直接與石岩、三爺擠到一張床上睡了。
也就是那一夜,石岩和陳實知道了石三爺來靖北的真正目的。
原來,將石釜工地上民工之死的性質改變後的稿子見報後,立即引起市民的共同關注,而且民工事件一下子波及到全省。外省市的媒體也強勢加入為民工兄弟的生存狀況鼓與呼。
這一下石釜的麻煩可就大了,死者家屬拿了報紙當聖旨,非要石釜對民工的死做一個明和了斷。
石釜感覺著有點冤的慌。他對後來搞追蹤報道的記者:你放眼看一看,出去打聽打聽,全靖北乃至全中國的建築工地都在以這種方式和安全設施,管理、使用著民工。全靖北市乃至全中國的工地每都在不同程度生著安全事故,何以最終將自己抓住不放哩?
石釜的反駁掀起了媒體更深、更大的炒做。
最後,在媒體麵前一無是處的石釜總結:這件事(民工墜樓死亡)歸根結底,禍根無疑就是自己的“兄弟”石岩。
是石岩導演了這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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