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也沒有應接,他準備掛機時,裏麵吭哧了半天才“喂”了一聲。
聽聲音,背頭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應答。
“喝酒去”。
“不了……頭痛……一天都沒吃了”。
掛了電話,石岩斷定背頭肯定在和哪位“蹭一族”鬼混,因此覺得自己的手機突然不幹淨起來,仿佛從話筒裏茵茵的傳出陣陣臊氣。不由的又冒出一句:他媽的。
石岩端詳著手機,感覺無邊的厭惡。垃圾。往日的熱鬧勁到哪去了。再等兩分鍾,如果魏靜不來電話,就拔電池了事。這麼想著便突然想起窯主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準備撥時,腦中出現一個奮筆疾書、伏案淘金的窯主的側影。也就懶得打了。
給陳實打,感覺沒有什麼可說的,加之他早起出外地采訪,因此也不好隨便打擾。就使勁拔了手中的手機電池。
弄殘廢手機,猛然間有一種久違的無牽無掛的感覺,頭腦也清醒了許多,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時間還不到九點,高中同學兼目前室友趙化同誌,這幾日正陷在相思苦中,肯定在哪個酒吧借酒澆愁,這會兒不會回到靖北的,想一想淩亂的臥室,便決定到濱河路去走走。
沿著勝利路一路向北,到達濱河路,遠遠望去,靖北淩雲山上淩雲塔的塔尖在電鎢燈的強光照射下,白中透著橙褐色,顯現出一種飄渺詭異的色調。
夜色籠罩下的各種古建築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中忽隱忽現,正在修建的靖北陽關古建工地上一片噪雜喧鬧聲,千瓦燈東一處,西一處,映襯著周圍蔥蘢的樹葉枝條,波瀾晃動如影如歡。
靖北南北兩邊的山巒在夜幕籠罩下,顯得柔和了許多,遠遠看去象百年鐵橋的拱行橋梁,蜿蜒著消失在厚重的夜色裏。登雲橋在霓虹燈的印射下,泛出陣陣冰鐵的寒意。讓人迭生一種眼花繚亂的敬畏來。
由於近年來保護文物的呼聲不斷提高,政府在完善改造百裏濱河路的同時,不斷加大對登雲橋的修楫力度,最近的一次修理通過並實施了登雲橋的通車規定,規定限製了所有機動車輛上橋通行。並在南北兩端樹立了橋樓,和一些象征文化寓意的設施。
登雲橋一下子從單一的交通設施變成了具有文化、旅遊等多功能的象征性建築。從日出到子夜時分,橋麵上通常是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熱鬧景象。
眼下遊人數量可能達到了頂峰,石岩感覺登雲橋已經超過了飽和,達到了爆滿的程度,似乎所有的遊客都往中間擠,而沒有人向兩端撤出去。
石岩本來就有些失意,無心再與眾人爭得一寸三厘的容身之地。便暗暗的責怪自己,放著百裏長堤的各色景觀不去光顧,偏要趕到這兒瞎湊和。
石岩決定到西麵的掬月廣場、白沙灘、鼓園、音樂廣場去逛逛,等走出橋頭,聽到旁邊有人哼著秦腔,便改變了雙腳的方向,順著黃河的流向,跟著一股股人流,向東行去。
東邊距登雲橋不足一公裏的地方,有一處絕妙的去處,是靖北人和來靖北的外地人最喜歡的地方。該處瀕臨濱河路,有一個大公園,早先是老年人活動的中心,後來,退休職工、民間藝人、社會上三教九流,五行十八業有事沒事都望這兒跑,甚至一些王公大臣,省部級官員時不時穿著便衣在這裏溜達半天,壓壓腰,彎彎腿什麼的。總之,在這塊地方,弄拳舞棒的、說書鬥唱的、雜耍要飯的應有盡有,逐漸將這裏捧為長盛不衰的鬧市碼頭了,名叫靖北港。
到了靖北港,石岩發現這裏人更多,雜音更大。他懷疑是不是這些人跟他一樣,都是失意造成了晚間夜遊症時,突然聽見一個年輕的姑娘一邊攙扶著一位老大爺,一邊給他講解著有關這裏的一切。生動詳實,不失幽默之處。
石岩有點驚喜。驚喜自己發現了招待老爸的絕妙去處。於是就對姑娘多看了一眼,發現那姑娘曲線玲瓏的,很美。石岩盲目的對著姑娘笑了笑,心中一片澄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