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采訪,一般情況下都是以文字記者為主,出現什麼情況,有什麼問題,一般都要文字記者出麵解決和協商,當然出了問題,也得文字記者扛著。所以,今天要是沒有采訪進展,社領導不找攝影師背頭、不找司機大老王,第一個找的就是他石岩,他石岩是這次采訪的“領導”。作為一介“領導”,他就得為此次采訪作出安排。雖然沒有人會把他當作領導。
石岩心中有事,再也無心探討路強的功過得失,便試探性的問:“侯哥、大王師,今天我們回報社行不行?”
“愛回不回”石岩的話剛一說完,大老王立即撂過來硬邦邦的一句話。
石岩正在找詞準備回敬大老王一句,隻見背頭搖晃著腦袋,瞪著不再血紅但已經迷離的雙眼說:“我們殺到一箭川去”。說完,一頭栽倒在飯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石岩用手推了推背頭,那個禿頭一推一晃蕩,跟個死人一樣。石岩那個氣呀,恨不得在背頭那個禿瓢上來上兩拳,但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住了,看著大老王,顯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大老王吃完最後一塊排骨,拿起桌上餐巾紙,在嘴上胡亂的擦了擦,聽到石岩說出口的“神人啊”三字後,將手中的餐巾紙仍掉,同時張開雙臂,然後聳了聳肩。
“兄弟,怎做咧?”大老王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等待石岩的安排決定。石岩沒有理大老王的問話,隻是高聲叫道:“服務員,買單”,同時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把零鈔甩到餐桌上。
服務員拿著帳單過來,慢聲細語的說:“先生,您總共消費了二百二十元整……請您核對?”
一聽是二百二十元,石岩的臉唰的一下就綠了,剛才上網時他數過身上的錢數,總共不到一百八十元。看大老王的意思,不管有沒有,就是沒有掏錢的打算。想到這裏,他不僅暗恨報社的製度,“這些個王八蛋,離走前也不讓我們從財務上支點錢,隻叫自己先墊上,都他媽到月底了,我那有那麼多錢可墊的,如果今天不打款,下午就回報社,要不就吃風屙屁、露宿街頭”。
“就這麼多……不夠,從住房押金裏麵退”石岩提高嗓門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白了石岩一眼,拿起桌上的一堆鈔票,轉身向收銀台走去。
大老王將雙手攏起來,抱在後腦勺上,閉著眼睛,充耳不聞。
石岩納悶,大老王平時不是這德行,今天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也是,像這種飯局,在報社報銷不了,誰掏錢誰倒黴,誰他媽喜歡自認倒黴呢?
就在石岩準備坐下等待的時候,服務員一扭一扭的過來,再次慢聲細氣的說:“先生,您的現款不足,還差六十八元……”
“不給你說了嗎,不夠,在住房押金裏麵扣嗎?”
“對不起,先生,餐廳和賓館不是一回事,請您……”
石岩真想說一句“他媽的”。看了看麵前的姑娘,忍住沒有開口。
旁邊的大老王慢條斯理的說:“取發票,這兒拿錢”。